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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深】第九卷[河图实体]

2016-05-03 10:17:18


  【剑起云深】第九卷

  内容简介:

  「要不是石渐那廝,我栖兰山庄何以沦落至此……」

  女女之欲填不了心中恨意,邵雪芊再次将魔爪伸向石渐遗孀,在道德与欲望中徘徊的解明嫣,这次会做何决择?

  援助翔风堡,却没有换来少林的结盟,是何事令白道大派出尔反尔?覆巢之下无完卵,正当人心惶惶之际,暗探却传回怪异讯息……

  

  【第九卷】第一章:年少得志

  姬平意和吴羽一起经过摩云道,却没见着金贤宇,问了他所留下驻守的远雄堡人手,才知道金贤宇终究忍不住忧心,竟轻离防地,前去与远雄堡的人马会合。

  也因此摩云道守军大减,污衣帮退兵时才能从摩云道退回,否则以摩云道的险要,又有远雄堡人马占住要点,加上污衣帮血战未胜,体力意志都有磨耗,此消彼长之下,胜负之势早定,叶谦想要全身而退,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一来结盟成功,姬平意心下大喜,二来让污衣帮全身而退,尽量保留实力,也正符合吴羽的规划。让污衣帮能留下令马轩投鼠忌器的力量,免得让黑道联盟中山头各立的情形缓和,否则像这等轻离守地、纵敌归山的罪名,换了哪一个帮派盟会,金贤宇都是吃罪非轻。

  一扮黑脸、一扮白脸,嘲讽之间压得远雄堡众人气势大弱,姬平意只觉痛快至极,以往远雄堡也嚣张够了,正好给他出出气。

  连骂带安抚,刚柔并济地搓得远雄堡众人够了,姬平意才意态昂扬地与吴羽离閞摩云道,准备回归离原。说来若非刚巧在摩云道这边接到信鸽,知道金贤宇与远雄堡、岳敏宸与君山派的人马均已会合,再不虞被黑道联盟偷袭,姬平意也不会这般宽大。

  得意洋洋地回到归离原,正打算进门的当儿,吴羽眼角一飘,正见远处林间一道身影掠过,若非他功力够高,加上远处那身影急掠过时锦衣一飘,在林木之间极其显眼,只怕就要让那人轻易遁出视界了——至少正得意洋洋,打算用这安安底下人心的姬平意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远处的异动。

  「盟主,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嘴角微微一笑,吴羽轻轻推了姬平意一把,「至于这好消息,还请盟主待君山派与远雄堡人员会合之后再行说出,好安大伙的心,毕竟这段日子,大伙儿心中的压力都太重了,愈能够振奋愈好,如果太早说出来,效果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好了。」

  「喔!」本想一回去就把这好消息说出来的姬平意,闻言不由眉头一耸,不过仔细想想,吴羽其言也有道理,这段日子里所受压力最重的就是他自己了,食不下咽、寝难安稳,那种心理上的压力,真不足为外人道,否则以姬平意的沉稳,岂会因为一纸盟约便如此兴奋忘我,甚至有些轻浮起来?

  仔细想一想姬平意不由悚然,若自己当真像个孩子,一回家就把自己建下的功业喧嚷得生怕有人不知,即便此功昭然,只怕邵雪芋心喜之下,也难免生气自己实在太过轻浮、不稳当了。

  吴羽之所以不跟自己进门,虽说恐怕是真的有事,可仔细想想,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名声昭然?威天盟中谁不知道吴羽现在是自己的智囊,若他跟着自己进门,一起将这好消息和般托出,换了谁也会想这多半又是吴羽的功劳,只因自己的盟主之名而抢了过来。

  若他在外头隐了数日,等到远雄堡与君山派都到了,将事情全盘交待后,自己再出现,这功劳便完完全全记在自己这盟主身上,到时候那名声之美,连姬平意自己想想都觉脚步飘飘、兴奋到了极点。

  「那……吴兄意欲何往?可不要真的亲身去探黑道联盟的机密,这点平意可是绝不容许的。」

  看穿了吴羽的远识,姬平意对这人的好感又多了一成,身为部属能知适时隐藏自己,不至于功高震主,这等心思实是难得,加上接下来自己还得好生倚靠于他,姬平意话语之中自然而然地客气了许多,「看传书的内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金堡主将带着他们日夜兼程,大约明后日便会抵达此处。平意宣布好消息的时候,希望吴兄业已赶回,与大伙儿同享此乐,望勿忘却。」

  跟姬平意分了手,吴羽尽展轻功,追着远处那锦衣身影而去。一来他武功高明,轻功一道尤其擅长,二来那锦衣身影似是心中有事,一路走走停停,表面上虽还记得要小心身畔,不让旁人跟踪,但心有罣碍之下,耳目之灵也就减了数分,加上吴羽特意小心,距离尽量拉远,只追着身影行动,绝不轻易跟近,即便那锦衣人身边有人相助,也甩不开他这谨慎到了极点的追兵。

  远远地看着那锦衣身影到了小亭之中,吴羽停下步子。这距离稍远,即便以他的耳聪目明,最多也只能看到亭中人的面目:就算亭中有人以正常声音交谈,吴羽也难以窃听,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锦衣人是和何人相约,至于相约的内容嘛……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隐在林中,刻意收敛气息,绝不让旁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远远注意着亭中的锦衣人影,吴羽也不由觉得奇怪。虽说前事水落石出,杨梃的嫌疑早已洗清,但影剑门已成敌人,杨柔依身处嫌疑之地,怎会没有一点自保之心?

  除非此约的重要性对她而言远超平常,权衡之下甚至超过被误会的后果,让杨柔依不能不赴约,否则即便她已是姬平意的夫人,在这等经不得风吹草动的情势之下,暗中偷出与旁人相会,这消息若暴露出去,无论对杨柔依又或对姬平意而言,都不会是好事。

  正当吴羽心中思索的时候,眼角瞥见一条身影迅捷无伦地从身边晃过,远处亭中的杨柔依却是丝毫不闻,显然这人影是在暗中巡视,以免杨柔依被人跟踪还不知不觉。

  吴羽心道好险,若非他来得早,又小心谨慎不让旁人发觉自己踪迹,以方才那人身形之快、巡视之密,若论武功只怕不输自己太多,真打起来自己尚能全身而退,可要隐藏形迹,也得运气好方能成功。

  巡过了几回,那身影终于放下心来,在亭边现了形迹,远远望过去似也是个女子,白裳粉绣、云髻高鲈,一身宫装竟不像个武林人,反倒是宫廷华贵之所才适合她的气质:可吴羽更注目的,却是亭中杨柔依见到此女时娇躯颤抖难休,禁不住退了两步,似是害怕到了极点,彷佛眼前不是个宫装美女,而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反应。

  想到先前床第之间从邵雪芋口中套出的话,与杨柔依相约的女子身分,在他眼中已是昭然若揭。他心想这下子可精彩了,就不知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见姬平意带着翔风堡的盟约回到归离原,这好消息令夫明轩老怀大慰,以往他虽也看重自己这长徒,可在外头总不好随意赞赏,偏偏姬平意挂着栖兰山庄少庄主及君山派长徒的名头,无论做出什么成绩,在旁人看来总是受了师门庇佑,即便是褐穿了石渐的阴谋,解决了石渐及刘濠两个阴谋家,其中邵雪芋及吴羽相护相佑也占了极大因素,比之此回实实在在的功劳,拉了个翔风堡为友事小,与少林派结上了关系事大,虽也有吴羽相助之因,但比之先前相差何止以道里计!

  别的不说,光看先前即便已入了威天盟,偶尔仍与姬平意分庭抗礼,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的远雄堡人,听到姬平意拉了翔风堡为盟的消息,个个目瞪口呆,除了金贤宇还能保着表面上的沉静,说了几句场面话恭贺之外,其余人等那堵住了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的表情,让以往也不知受了多少远雄堡中人气的邵雪芋等总算出了口气,看了真开心得很!

  打铁趁热,趁着姬平意新立奇功,威风震得威天盟里旁人声音皆消,连向来眼高于顶的远雄堡众人也不得不乖乖听话的当儿,夫明轩与拂云子趁机提出由姬平意主掌全权,直接控制全盟,好应对黑道联盟即将来到的攻势,就连口服心不服的金贤宇竟也无从反对。

  一来姬平意新立功绩,这盟主之位坐得愈发踏实,换了全极中在时或许还可抗衡,但现在的远雄堡却不比当年:二来连拂云子和夫明轩都交出了手中权力,乖乖退居副位,武林辈分低一截的他,自也无从反抗。

  「姐姐,你看……」散会之后,跟着若有所思的邵雪芋出来,解明嫣没话攀话。

  虽说石渐带来的打击还盘踞心头,解明嫣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振奋,可日子总是要过的。

  何况这段日子虽说不太受远雄堡人待见,但与先前两边的相处其实相差不多,加上邵雪芋温柔的百般抚慰,解明嫣的心结其实也解了大半,纵不能尽忘前事,至少晓得要襄助邵雪芋和姬平意,过了眼前此关。

  「姐姐的好儿子,愈来愈有盟主样子了!」虽不知邵雪芋为何柳眉微皱,也不晓得她内心在考虑着什么,但看会议上姬平意威风八面,连那些向来骄狂,眼睛生到了头顶上的远雄堡众人,对他也不敢有半分无礼:加上若有少林派同盟,眼前难关可说纡解了不少,解明嫣不由觉得痛快,连带着声音也高了几分。

  「把远雄堡那些人压得再无意气,真不愧是姐姐你的好儿子!若是……若是姬大哥九泉有知,也必然高兴有子克绍箕裘,将栖兰山庄发扬光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嗯,是啊……」相较于解明嫣的兴奋,邵雪芋反倒有些沉闷,虽是温言回应,可声音中的郁气却连解明嫣都听得出来,彷佛在高兴之外,又有些什么令她没办法像自己这般开心。

  「姐姐是怎么了?难得平意建此大功,在威天盟中的位子总算稳了,现在可比先前不同,平意声威已立、位置已稳,即便金贤宇再有滔天野心,远雄堡再骄狂自傲,也动摇不得平意的盟主之位……」

  见邵雪芋皱眉思虑,解明嫣美目一转,似已看穿了邵雪芋心中所想,「就算这回的结盟,还是有那位吴羽吴兄的襄助在内,可在上位之人,本就不须事事亲力亲为,能够知人善任,可比事事皆晓、物物皆能更为重要。平意能用那人,不因丑陋面目而冷落贤才,就该算他一功。」

  「唉……」听解明嫣刻意提到了吴羽,邵雪芋一口长气不由叹了出来,也幸好边走边说,此刻两女已入了内进,与闺房不过一门之隔,再怎么私密言语,都不虞旁人听去,否则这口气她还叹不出来呢!

  「好明嫣……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还这样调笑姐姐?莫非你……还看不出来,那吴羽……那人对雪芋做了什么事吗?我……我虽也高兴他相助平意建功,可想到那人心思莫测,雪芋这心……还是放不下来啊!」

  「这个……」虽猜得出吴羽便是段翎所化,也猜得出邵雪芋与吴羽之问想来是清白不了,说不定先前邵雪芋对自己所施的肉欲手段,便是段翎在床上亲身教授。

  先不说吴羽与邵雪芋之间是恩是怨着难计算,光想到先前连自己都被丈夫给瞒了,解明嫣即便一心想要安抚邵雪芋,这安抚的话语也终是说不出口,毕竟当年的段翎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更遑论了解其心。

  「他……既然一直都在帮平意,想必……想必对平意该无歹心,姐姐你……哎……其实也不必太多心了,你说是不是?」

  嘴上问邵雪芋是不是,解明嫣心下却不由暗叹,自己还希望有人来向自己保证他没有歹意呢!这等空泛言语,只怕连姬梦盈那小女孩儿都骗不住,何况是邵雪芋?只是现下自己实在没什么好劝说于她的,即便知其言语空泛,也只能任其空泛。

  「最多是……最多是我们合计合计,看看他究竟是帮平意还是害平意,至少……我们总该看得出来什么端倪,总不能让平意随便吃亏……」

  「雪芋……也希望如此。」嘴上这么说,邵雪芋心下对自己的信任,只怕还不如信任姬平意的脑袋。连解明嫣都知的空泛,邵雪芋又岂会不知?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但真要说到斗智,却是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光看先前无论邵雪芋、解明嫣或杨柔依等人,都被石渐玩弄于股掌之閰便知端的,如果当真和吴羽打起来,邵雪芋至少还有把握自保,但说到斗智,她却是自叹弗如了。

  「只是……说到心机谋略,他可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人,便我等合作无间,也是……」

  「也是……毕竟他是雪芋姐姐心坎上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怪不得姐姐这般神伤魂断……」

  「你坏呢!」听解明嫣竟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虽说形容得不伦不类,却正合她心下彷徨的思绪。邵雪芋作势欲打,让解明嫣边笑边逃,脸上那愁思一时间却难以尽去。

  嬉闹了半晌,两女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见恢复正常的邵雪芋仍是愁思满胸,解明嫣不由心下微苦。与那吴羽没什么利益牵扯在,自己总还算个中立人,即便知道吴羽和邵雪芋间的关系不可示人,她仍是希望这好姐姐不用再这般头痛。

  同样寂寞、痛苦过,虽知快乐的回忆在寂寞时不是自解的良药,而是最痛苦的包袱,她仍想要伸出手紧抓住这快乐的瞬间,邵雪芋也是一样。

  「其实……雪芋姐姐也无须这般担心,」虽知邵雪芋所言是实,但现在解明嫣可不能任她这般消沉下去,便知言语只是欺人欺己,也不得不欺瞒,「看他那般行止,步步都是为平意着想,不但为平意揽了大功,增添了翔风堡和少林这等援手,还让平意一朝威压同盟,连金贤宇都不敢多言,即便他另有所图,但平意也非呆子,只要他小心一点,哪还有他施展妖邪手段的机会?」

  听解明嫣说的乐观,邵雪芋嘴上虽微微泛笑,心下却愈是发苦。

  解明嫣哪里知道,自己前些夜里已连身带心,全然变成了吴羽的禁脔,那种除了飘飘欲仙外再无从形容的美妙,让邵雪芋再也无法自拔,心思总忍不住想到他好的一面,这样的她又哪里有办法防备吴羽的诡计阴谋?

  偏偏现在姬平意虽立大功,但明眼人均知,这等功绩与吴羽绝分不开关系,即便吴羽表现得再低调,再把功劳归到姬平意身上,众人仍把他当成了威天盟的灵魂人物,尤其连姬平意也是对他言听计从,看他那般重视此人的模样,即使身为母亲的自己劝他小心,只怕姬平意也会当成耳边风。

  更何况……这等劝谕言语,现在的邵雪芋也说不出口,即便不算她身心都已被此人占据,光想到那等言语若传了出去,除了忘恩负义的评语外再无其它形容,邵雪芋便是有苦说不出。

  隐伏得愈是深沉,愈见其志乃大,邵雪芋几乎可以想见,现在不只姬平意对吴羽言听计从,连金贤宇也似信得过他,就连杨柔依和姬梦盈对这丑人也不排斥,更不要说白天里还敢冷面相对,到晚上就成了他床上爱宠的自己。

  仔细算算,能如以往一般跟这人形同陌路,不会这般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骗的,除了夫碧瑶也只剩下祝语涵了。

  夫碧瑶是个草包自不必说,但祝语涵对吴羽的排斥却是不知从何而来,即便邵雪芋以婆婆的身分暗中探询,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恐怕连祝语涵自己也只是当成是练剑者的直觉罢了。

  想到若这等势头再不制止,待获得大部分人全躲信任之后,威天盟几乎就变成吴羽说了算,邵雪芋虽不认为吴羽真坏到如此地步,毕竟辛婉怡看上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兼且此人心思难测、实力更难测,就连老于江湖的石渐和刘濠都败在他手上,只要一想到若他稍有异心,毫无防备的姬平意和金贤宇等人哪斗得过他,邵雪芋这担心就怎么也抹不去。

  「妹妹说的是,大概……也是雪芋多心了,」听解明嫣这般努力安慰自己,即便没真的被安慰到,也感其苦心。邵雪芋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解明嫣粉背,「只是……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平意只在威天盟里寻访人才,想要光大本盟也非易事,就算不论黑道联盟这强敌如此难惹,没有新血注入,对本盟也不会是好事。

  不若你我暗中留意,看看能否帮平意再添几位臂助?好歹也算帮上平意一把,否则以本盟现下的人手,要对付黑道联盟,实是力有未逮……」

  「姐姐妙计,明嫣真是佩服……」听邵雪芋说得冠冕堂皇,解明嫣不由抚掌称妙。

  为姬平意多寻助力,应付黑道联盐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多引进人力,旁分吴羽权柄,只要姬平意身边多有贤才相助,便不会有吴羽一人独大之危:偏偏邵雪芋这理由寻得如此正经,吴羽有再多诡异心思,也找不到理由阻止。

  何况他落崖许久,一时间该也找不出什么狐群狗党来暗助自己,若没有姬平意的信任,量他三头六臂也无所施其技。邵雪芋这一计使得绝妙,怪不得解明嫣如此赞叹。

  「明嫣别这么说……」听解明嫣嘴上赞叹,望向自己的目光却颇带促狭之意,邵雪芋不由脸红。这般斗心机的法子本就不是她这武林侠女所长,若不是为了自己儿子,以她的真心也不愿对令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如此计算。

  偏偏连这等心思都没瞒过解明嫣,否认言语又出不得口,让邵雪芋真羞也羞死了,心想等晚上姑奶奶大使手段,让你解明嫣知道自家雌威凛凛,看你还敢不敢这般多口?

  「要寻助力,雪芊所知不多,偏偏先前又……这番事,还得靠明嫣大力相助才成。」

  「喔……」叹了口气,知道邵雪芋所谓的「先前」便是威天开内乱之事,若非石渐、刘濠与全极中等人的内斗,造成威天盟内楝梁损折,她们妇道人家如何需要思考这等心机诡谋?怎么想都是石渐这老不死惹的祸!

  眼角一飘,见邵雪芋望向自己的目光颇有异思,猜得出这姐姐心里想着什么,解明嫣娇躯一软,靠紧了她,嘴上却不敢反驳,「既有心要帮姐姐,这等小事自然要的……」

  给邵雪芋一扶一抱,解明嫣只觉整个人都软了,说来也奇怪,单论床上技巧,邵雪芋比之石渐还要高明得多,但两边同为女子,即便倾心相悦,也不至于这般令人无可自拔,偏偏邵雪芋身上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幽馥的体香在一搂一抱之间,总熏得解明嫣神魂颠倒,想不倾倒都不行。

  她轻咬银牙,微弱无力地推拒着邵雪芋,抵抗着那令人熏然欲醉的气息。虽说已是内进,但这番情境若给下人看到,也不是个事儿,「姐姐……别……哎,明嫣……明嫣还有事……要说呢!」

  「有什么……到里头去说……」感觉怀中美女娇躯愈来愈软、身子愈来愈香,邵雪芋只觉腹下那火愈发热烈,整个成团在体内烧个不休,心下不由苦笑,也不知是吴羽又暗中施为,还是那已在体内生根的淫蛊令她愈来愈易动情,尤其连身带心的一切都献给了吴羽之后,身体里的欲望更是难捱,若非有解明嫣可以拿来泄欲,邵雪芋可真不知道,自己会痴缠吴羽到什么地步?

  只是这样下去可不行,邵雪芋自己清楚得很,吴羽在这方面的功夫之高明,光看只得他皮毛的自己就能将解明嫣弄成这样,便可知一二。

  偏偏自己与解明嫣即便以淫具销魂,女体厮磨之喜,总究难抵男女天然相吸。

  跟解明嫣搞得愈是舒服,体内积压愈重,正好给吴羽尽量挑弄,在他胯下败个彻彻底底。

  每次快乐的瘫痪,总令她愈发无法自拔地爱上吴羽这淫贼,即便心里拚命地想厌恶他,那人为的心思总比不过真正的心意,强烈的反差使得她身心所受的刺激更加疯狂。

  偏偏即便知道,她还是忍不住。虽说与解明嫣打得愈火热,体内蓄积的欲望愈强烈,被吴羽玩弄时愈发忘形,事后想来愈发羞人,但她内心深处,总渴望着那彻底爆发、彻底瘫痪的一刻,难不成这就是被男人彻底征服的女人的心意?邵雪芋愈想愈羞,偏是不愿意让自己摆脱那挣扎。

  「我……哎……姐姐……我说真的呢!」勉力挣开了邵雪芋的怀抱,解明嫣只觉身子都在发热。挣是挣开了,酥软的玉腿却是想站直都没办法,只偎着她不肯放,心知只要邵雪芋再加点手段,自己也只剩下乖乖被她抱入房内的分儿。即便女人都令自己如此渴望爱欲,解明嫣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渴想着接下来的种种,嘴上却不能不说,「是……是柔依那边……」

  「柔依?柔依怎么了?」听解明嫣竟然说起杨柔依,表情语气间彷佛杨柔依出了什么事,怎么看都不像可以一笑置之的问题,邵雪芋不由一怔,连在解明嫣身上使坏的手都停了下来。

  毕竟现在对邵雪芋而言,最重要的除了那吴羽之外,就是自家的儿子、女儿,姬梦盈虽一如往常地在吴羽身边绕个不休,可只要吴羽不对她下手,一时之间该当还难及于乱:但姬平意那边的问题就多了,接掌君山派大权后,虽说威名日盛,但权柄之下责任也愈发重了,吴羽又不知真心为何。姬梦盈虽说武功日进,但要说扶助姬平意却还差得远了,否则邵雪芋何须如此伤神?

  别的问题或许还可稍稍放松,不致令她这般着急,但杨柔依的身分却是特别,便不说杨梃是死于石渐之手,令她对解明嫣仍有不谅解之处:先前被远雄堡冤枉,更使她与金贤宇之閰心结难解,在威天盟里着实没什么亲近之人。

  光想到杨柔依原是杨梃之女,影剑门的领袖人物,现在偏偏影剑门却已与威天盟敌友分明,夹在其中也不知杨柔依心思如何?邵雪芋对她爱怜已极,可那戒心却更不敢放下,生怕她想不开,暗地里投到了马轩那边,无论对威天盟或姬平意都是极大打击。

  偏偏石渐之事以后,杨柔依虽在自己主持之下嫁了姬平意,心思却愈发消沉,本就不甚多话的她变得愈发沉默,彷佛在身边筑起了一道围墙,即便与她交好的姬梦盈也难越雷池一步,令邵雪芋爱怜之间愈发难受:若已然嫁予姬平意的杨柔依竟出了问题,扯了姬平意后腿,要对付强如黑道联盟只怕更难上加难,事情的严重性不由让邵雪芋火热的心思都冷了下来。

  「柔依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兹事体大,好明嫣,你万万别有所顾忌……该说什么就说……」

  「呃……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啦……」虽知现在的杨柔依对自己不甚亲近,想来也跟石渐有关,令解明嫣对杨柔依不能不多留一分心思,但她实也怜这小姑娘的遭遇,对她并没有太多敌意。

  原先言语也只为提点邵雪芋,没想到她竟如此严肃面对此事,反倒吓了解明嫣一跳,心想着万万别因为自己,让她们婆媳之间出了问题,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只是……明嫣发现,前些时候柔依私下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更沉默了,偶尔……还会偷偷的哭,心想着该不会是什么状况……」

  「竟有此事?」听解明嫣这一说,邵雪芋不由更惊,原先杨柔依的沉默,只令她觉得这小媳妇愈发无助,令她愈发怜惜,却没想到杨柔依竟私下会晤旁人。

  若只是她私下的朋友还好,可若是影剑门那边的人,问题一旦闹腾开来,对姬平意的威望不大不小也是打击,怪不得先前吴羽私底下也曾要自己稍稍注意杨柔依一些,看来这老江湖早就已经看出了杨柔依的动摇。

  「嗯……」见邵雪芋神色严峻,心知这样下去不好,解明嫣虽说心中微惧,仍伸手轻抚着邵雪芋柔滑的粉背,彷佛要在她身上取暖般愈靠愈紧,「她……对明嫣还有心结,纵然明嫣旁敲侧击,怕也弄不清是何状况……不若由雪芋姐姐你出面……她向来信任于你,想来不会对姐姐瞒骗什么的……」

  「若是这样……那就好了。」听解明嫣这么说,邵雪芋回过神来,心知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若杨柔依真的有问题,别说解明嫣不会这般拐弯抹角,偶尔还帮杨柔依说几句话,吴羽也不会只要自己留心,多半早对杨柔依暗中下手,又或是干脆直接报给姬平意知道:两人都只是要自己暗中留意,想来这该还不成大问题,只是虽想安抚紧张的解明嫣,但解脱的笑容始终摆不出来。

  毕竟在几个小辈之中,除了自己儿女之外,最得她心思的就是杨柔依了,偏偏在杨梃之事后,杨柔依心情抑郁,本就沉默的她更加不多话,即便与姬平意成婚之后,也不见她面目有多少閞朗,否则以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之亲,再怎么说姬平意也该偏向她多些。

  可现在的杨柔依若论受宠,别说比不过祝语涵了,甚至连那骄蛮自大的夫碧瑶都似有不如,偏她又根本不关心这点子事,让旁观的邵雪芊纵想干涉也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婆婆还真是说不出的难当。

  「柔依这孩子……本就沉静的性子,经前些日子的事后,更不爱说话了……否则以往她跟平意可好得很,哪里还需要雪芋伤神?」微微苦笑,轻轻吐了一口气,邵雪芋似想把所有心中的烦恼全都吐了出来。

  这等事除了辛婉怡和解明嫣外,她是无人可诉,女人的神伤之事总有男人无法插入的私域。「可现在却这样……雪芋也只能希望,她不要真的弄出事来,现在……这样可不好……」

  「哎……姐姐放心!」看邵雪芋这模样,竟似也疑起了杨柔依来,解明嫣暗叫不妙,她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了传流言蜚语的三姑六婆,何况她也不认为,杨柔依竟会投到马轩那边去,她可是已经向姬平意托付终身了呢!

  何况杨梃之死虽是刘濠所为,但马轩暗中定计对付刘濠与石渐,想必对杨梃被害之事早有所闻,却佯装不知,暗地里打算把威天账与石渐一网打尽,其心之恶杨柔依并非不知,即便日子过得再不好,也不会去向仇人投诚,「柔依可不是那么坏的媳妇呢……」

  心下愁绪反复,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方才厅中见姬平意大展雄风的欣喜,早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偏偏一时间也无可措手。邵雪芊微一咬牙,只觉胸中颇有积郁需要发泄,感觉到怀中解明嫣娇躯火热,给这样揩揩擦擦,腹下的火也渐渐起来了,这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吴羽明明没什么柔情蜜意,还是将自己弄上床去大逞淫威,将自己摆布成了发泄用的玩物,直到现在心里被烦杂事儿堆得满了,才知道男人总会有这种时候,心想着现在自己也需要稍稍发泄一番了吧?

  「哎,姐姐……」被邵雪芋一把拦腰抱起,头一回被人这么抱的解明嫣吓了一跳,但邵雪芋望着自己微微坏笑的脸蛋上喷的是火,在自己臀瓣和肩背处抚着的手吐的也是火,即便知邵雪芊与自己同为女子,可感觉上仍像是被男人抱起来大逞手足之欲一般,心里也猜得到邵雪芋想干什么,解明嫣纤手自然地环到邵雪芋颈上,一声嘤咛间已放松了身子,「好……好坏……讨厌啦……」

  听解明嫣似怨似瞋的几声轻吟,邵雪芋只觉腹下的火烧得更旺了,先前当自己身心全交给吴羽之后,被他这样轻薄时,自己那欲语还羞、欲拒还迎的反应,对吴羽而言是怎样的诱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她嘿嘿一笑,在解明嫣饱满圆润的雪臀上揉抓得愈发落力,「好明嫣……姐姐要你……今儿个……姐姐要你好生在床上放浪一番……任你怎么求饶……姐姐都不会放过你的……」

  「哎……姐姐坏……」被她那样一揉,解明嫣只觉浑身酥麻,与以往和石渐行房时全然不同的感觉直透心湖,羞赧之间却有几分狂喜,即便床上的感觉与被男人攻占时的充实刺激不同,可却有另一番将自己全然献上的风味,水乳交融间彷佛连心都化了。

  她不由搂紧了邵雪芋脖颈,甜甜地献上了吻。「姐姐……明嫣……全都是你的……若姐姐心里有火……有什么不好发泄的……就拿……拿明嫣来玩个痛快……明嫣会……会心甘情愿的陪姐姐……陪姐姐舒服……直到……直到被姐姐弄得下不了床呢……」

  听解明嫣这般娇痴的甜言蜜语,邵雪芊听了都觉羞意满胸,即便她现在已把身心全献给了那淫贼,也没曾这般痛快彻底地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抖落出来,想来就算同在床第,女人和女人之间,与男人和女人之间,总归还是不同的,也不知辛婉怡和吴羽在床上时,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情景?那等景象……可好久没去见识过了呢!芳心一动,暗下决定的同时,也抱着解明嫣向内室走入。

  被邵雪芋抱着走进寝房,听得房门咿呀一声推开,解明嫣羞意大起,不由将脸埋进邵雪芋胸前,被那鼓胀高挺的美峰一挤,香氛扑面而来,虽难免有些窒閟,满怀羞意间情欲却愈发热烈。

  本来解明嫣也不是这么没有定力的人,只是女女相交,虽不像偷汉子那般不堪见人,便不说武林人,在官宦人家中也并不把此事算得什么,可丈夫尸首未寒,自己便投入了旁人的怀抱之中,即便对方同为女性,若换了大户人家,丈夫看了自己妻妾如此亲密,多半也只会感谢上苍不用去忧心妻妾争宠,但身在其中,解明嫣只觉羞耻至极,也不知所谓红杏出墙是否正是如此?偏偏邵雪芋的怀抱如此温暖,胴体的幽香如此诱人,令酥软的解明嫣怎么也不想挣脱开来。

  尤其她这一埋首,脸蛋儿正好贴在邵雪芋胸前峰峦之间,那柔软又坚挺、丰腴柔媚的触感,即便隔着衣衫都不能稍减分毫。解明嫣虽是成熟妇人,也算曲线玲珑,身上没留下多少岁月痕迹,却没有邵雪芋那般丰挺饱满、艳冠群芳,那傲挺的曲线、腴润的触感,令解明嫣又妒又羡。但这身材之事纯靠天然,半点人为也变不得,她便再羡慕再嫉妒,可没有什么办法。

  若换了平日相见,有衣衫掩饰,只微微看得出差异,解明嫣最多也只是私下妒羡一番,心想着姬园可真好褔气,有个媚艳若仙子、诱人似狐姬的美夫人:可现在两女已有了床第之私,裸里相见之时,那丰挺傲人的曲线便在眼前,再也逃避不了,让解明嫣一边自叹弗如,一边却忍不住伸手把玩,享受那无比美妙的触感。

  在又爱又妒之间,每每逗得邵雪芋淫欲高升,愈发落力地玩弄解明嫣的肉体,到最后自然是两女都弄得舒舒服服、昏昏茫茫,只觉天上地下再无如此美者。

  感觉解明嫣纤手微颤,环在自己颈后却是想松又不敢松,脸蛋儿却在自己胸前不住摩挲,呼吸间热气不住润着自己敏感的美峰,即便床第之间经验已算得丰富的邵雪芋,在看清了房内情景之后也觉羞人。

  可即便隔着衣裳,解明嫣呼吸閰的热气仍熏得她好生舒服。邵雪芋轻咬银牙,吐了吐香舌,心想着若非淫蛊作祟,加上吴羽的诡异手段,弄得自己虽已中年,肌肤之敏感却非但不输少女,反而在接连的性爱滋润中愈发强烈,光这样就弄得邵雪芋忍不住浑身烫热起来。

  「姐……姐姐?」感觉到邵雪芋胴体的异样,那发自内心的温热令邵雪芋周身幽香四缢,熏得解明嫣都不由陶陶然,彷佛中了春药般火热,连头都不想抬起,只閟闷地呻吟着问了几句。

  跟邵雪芋上床也好几次了,解明嫣自是清楚,虽说向来是邵雪芋主动攻击,她只有被动享受的分儿,但一来为了弥补石渐造成的伤害,解明嫣特别蓄意投入,二来邵雪芋在这方面的功夫实在高明,一开始时解明嫣还只在被她的妙手弄得欲火焚身,到后来两女愈发亲密,即便平日见面,心思都不由向床第閰飞去。

  解明嫣愈发难以自拔,给她一搂便乖乖地落入她怀抱,让邵雪芊巧妙的手法,将她煎熬得神魂颠倒,直到与她共赴巫山,身心都陷落在邵雪芋的控制之中。

  既然解明嫣只有乖乖挨宰的分儿,采取主动的邵雪芋自然要冷静许多,每每都是她将解明嫣熬出火来之后,才让解明嫣求她上阵:可今日却是不同,一进房门解明嫣便觉邵雪芋娇躯滚烫了起来,似乎每一寸肌肤都透出了情欲的热力,熏得她好生舒服,芳心只想着今儿邵雪芊体内火气还真旺,怪不得她这般急要拿自己发泄。幸好厅中会议已过了晚膳时间,边吃边谈也算不得饿,现在虽未夜深,至少也算得晚上,否则她虽已放开自己,但要白昼宣淫,解明嫣还真没那个胆。

  「好明嫣……」感觉解明嫣那宜瞋宜喜的俏丽脸蛋儿在自己胸前滑动摩挲,虽远远没有吴羽手段高明,可那嫩滑的触感、温热的刺激,却也令正值狼虎之年的她颇难消受,幸好马上应该就可以很痛快地发泄了。她轻吐胸中热气,声音带着甜甜的柔媚,「怎么……在姐姐胸口这样……」

  「嗯……因为……感觉很舒服嘛……」只觉脸颊陷进了两团柔软丰腴又坚挺的滑润之间,怎么摩擦都觉得舒服。隔着衣裳都这样了,等到待会儿赤裸相见,保着这样的姿势一定更加快活。

  解明嫣舒服得媚眼如丝,连声音都酥软如蜜,只要是男人听了都会情欲高燃。

  「嗯……姐姐……怎么生的这么大……又这么柔软芳香……难不成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变成这样?哎……明嫣好羡慕呢!」

  被解明嫣诱人的娇甜言语弄得脑子都热了,邵雪芋忍不住俯首,在解明嫣额间亲了一口,「哎……明嫣有所不知,那里……嗯……别亲了……弄得……圭廾得雪芋心痒痒的……哎……明嫣好坏……那里……雪芋原本就……就大些……又被……又被那坏蛋……又揉又捏、又亲又吻的……渐渐……就……就更大了……」

  「是……是这样?」没想到邵雪芋的傲人身材,竟也有那吴羽的手段在内,解明嫣不由更羡慕了几分,可想到吴羽帮邵雪芋撩弄曲线时的手段,身子却更热了几分,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幸运……

  拚命将这羞人的想象驱出脑海,她勉力仰首,呼吸閰的热气直透邵雪芋脖颈,一手勾在邵雪芋颈后,一手却滑进了两女胴体相贴之处,轻轻揉着自己衣裳下的峰峦,揉捏之问手背也隔衣轻揩着邵雪芋的美峰,「那……明嫣现在来……可还来得及?明嫣好想……想跟姐姐一样……」

  「好明嫣……你总算想开了……」想到先前初次与解明嫣床上相戏之时,那时的自己满腔报复之心,只想让解明嫣变得和自己一样,成为背叛亡夫、彻底在男人胯下陷落的淫媚小寡妇,那时的解明嫣羞涩娇柔,羞答答的不敢让自己尽兴,连用个淫具也欲拒还迎,现下竟已变得如此!是自己的影响,还是淫蛊竟这样也能染到她身上去?

  她轻吻着怀中佳人,口唇愈发浓情蜜意。

  「是……是啊……唔……」被邵雪芋甜蜜的吻勾得情欲荡漾,解明嫣闭上美目,婉转迎合,口舌交缠之间似比先前几次愈发动情,软颤的玉手不由自主地解起衣钮来。

  邵雪芋自也不落人后,可惜两女搂得正紧,解明嫣的娇躯又黏在她身上,连带解衣也有些不方便起来,两女只缠绵着热吻,一时间管不得这一切。邵雪芋在心中暗恨着,若换了是个男人,怀中搂着千娇百媚的热情美妇,只怕两下一撕就让解明嫣成了只精光赤裸的小白羊,身为女人却动不得这一手,实在是……

  「姐姐……姐姐……明嫣……唔……真的……真的好爱你……」唇分,口中还有着方才香唾缠绵时水乳交融的余香,解明嫣甜甜地呻吟着,只觉身子里充满了情爱之火,只想把一切都献给她,就算邵雪芋要使用那羞人淫具,令她不由自主地神魂颠倒、淫态毕露,对此刻的解明嫣而言,那羞人的姿态却正合了芳心所想。

  「明嫣……是你的……任……任姐姐要怎么弄……唔……明嫣都……都喜欢……」

  「说这种话,好明嫣……姐姐……可忍不住了……」听解明嫣说得如此蜜意缠绵,邵雪芋脑子都发烧了,那浓烈的情火不只充塞幽谷,甚至连里头的子宫都似要融化在那欲火之中。

  她搂着解明嫣的娇躯,脚步渐移到床前,一-边探索着解明嫣娇俏的唇舌,探得这美妇娇躯灼热,几乎就要融化:一边解着彼此的衣裳,已然动情的解明嫣也颤着纤手相迎。一时间房中窸窸窣窣,夹杂着两女娇甜沉腻的呻吟,与解明嫣时有时无的甜美媚语,尽是令人听了都要面红耳赤的绝美天籁。

  好不容易等到两女衣裳尽落,早已沉醉的解明嫣更是黏紧了这美姐姐不放,微茫的美目除了眼前的邵雪芊外,再也看不到其它:偏偏邵雪芋的裸躯又是如此美-丽,令她再也移不开目光,一双眼儿只在邵雪芋傲挺丰腴的美峰、柔韧有力的纤腰及火辣撩人的曲线上头游走,一双纤纤玉手不由自主地抚着那美丽的胴体,真恨不得自己整个人都化成围在她身侧的薄雾,融进她的体内。

  「别……别光顾着弄雪芋……哎……好明嫣……再这样……雪芋忍不住了……」感觉解明嫣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自己勾住,邵雪芋微微一羞,却不愿拍开她的手。

  她娇滴滴地傲立着,玉腿微曲交叉,玉手环抱胸前,纤腰轻扭之问,像是要将自己的优美体态尽情展露一般,令解明嫣看得愈发爱不释手。虽不知已和自己搞过了多少回的邵雪芋何以含羞,满心的火热却令她羡慕又爱惜地疼抚着邵雪芋的胴体,只听邵雪芋声音娇若糖蜜:「再这样……雪芋可要……可要把明嫣也给推落火坑了……」

  「哎……姐姐……明嫣……不早被你推进来了?」听邵雪芋说得娇甜露骨,解明嫣满心甜蜜,娇躯贴得她更紧了些,不知何时飘上心头那一点点的不妥感觉,早被欲火烧得化了,现在的她满心感激,若非邵雪芋肯原谅自己,还让自己用这般羞人的方式表达她的歉意,解明嫣纵然觉得对不起她,却没法尝得如此美妙绝伦的滋味,「明嫣……要跟姐姐一起……一样的淫荡火辣……」

  「现在……明嫣已经够荡了……」美目如丝,也不知看的是解明嫣还是其它。

  邵雪芋保持着姿势,美目却也移到解明嫣身上。

  同样一丝不挂的娇躯摆在一起,虽说若论身段火辣丰满、修长诱人,解明嫣差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可也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剥光了也颇令人眼直,何况除了这美丽胴体外,她格外有种惹人怜爱的纤纤气质,若是男人见了,肯定会将她抱到床上大快朵颐,却也舍不得稍稍加以伤害,「雪芋好想……好想让你变得跟雪芋一样……彻彻底底的……」

  【第九卷】第二章:身心尽陷

  「嗯……」听邵雪芋刻意说到和她一样,再加上看邵雪芋美目游移,解明嫣心中那不妥之念愈发严重,但满心的淫欲却不让她有稍稍放松的空问:何况邵雪芋此时业已开始动作,虽没怎么伸手,却将娇躯向解明嫣贴紧,饱胀的蓓蕾随着她的呼吸在解明嫣颊上轻轻律动,令她彻底感受到这美姐姐的丰满傲人。

  解明嫣只觉口干舌燥,什么都不想管了。「明嫣……明嫣也想……唔……」

  「既然……既然这样……就跟雪芋到床上吧……雪芋要……要让你彻底跟雪芋一样……变成出墙红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让石渐看得吐血,就算死了……也想爬起来再死一次……知道吗?」

  「嗯……」虽不知邵雪芋为何在现在这情况下还要提到石渐的名字,令解明嫣都不由有些冷了下来,但想到若非这死鬼既欺骗自己又暗害姐姐,现在的威天盟也不会变得这样子,解明嫣不由有个想法:若能将自己彻底污染,令石渐在天之灵也不得不气得想再死一次,说不定……也算是给他赎了点罪,「那……姐姐就……就来吧……用那羞人的东西……让……让明嫣彻底堕落……嗯……」

  没想到自己区区一句话,竟能引出解明嫣如此热情的回答,邵雪芋脑中一震,只觉自己的顾忌什么的都只是白费力气。虽说不像男沐那般深负意气,但输人不输阵,怀中的解明嫣如此娇媚火热的献出自己,比她还早几步变成男人胯下淫俘的邵雪芊哪能落后?

  她搂着解明嫣往床上一倒,登时火辣辣地缠绵起来,唇舌交缠的咿唔声中,滚烫的娇躯再也没有间隙。解明嫣只觉浑身灼烫,将心里话全般托出后的她再也不顾一切,纤手甜蜜无比、无所不至地在邵雪芋身上滑动着。

  一来床上本就是两女欢好的所在,解明嫣早不知在这张床上尽情地泄过了几回,二来彻底放开心思的解明嫣将心底最深处的话都吐了出来,身体里的热情立即冲上了最高点,与邵雪芋唇舌缠绵之际,只觉胸前微疼,那娇小挺硬的蓓蕾已被邵雪芋拿在手中,纤细轻柔的抚触揉捏,令她登时柔媚地呻吟出声,「哎……姐姐……那里……那里是……唔……别……明嫣……受不住的……啊……好棒……」

  「受不住……才好呢……」将解明嫣两点粉嫩嫣润的蓓蕾擒在手中,轻揉慢捻抹抚挑,将所学到的手段尽情用上,熬得解明嫣不住软语求饶,娇躯鱼龙漫行,似是真的不堪揉弄,邵雪芋不由也有些嫉妒起来。

  无论身材容貌,她都比解明嫣突出许多,唯独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胸前两点总不若未生产的女子般粉嫩,就算动情到了极点,那褐色的两点仍令她有些自卑。看解明嫣那蓓蕾如此可人,她不由愈发落力地挑玩起来,连语气都酸酸的,「这般娇嫩的……还这么敏感……嗯……」

  「别……别这样……啊……姐姐……」感觉邵雪芋集中火力攻其两点,解明嫣闭上美目,她不是不知邵雪芋心事,只是这等事一来羞人,二来她也真不知该怎么解决,连辛婉怡这等名医都没办法的事,教她如何设法?

  偏偏邵雪芋愈努力地把弄那两点粉润,给她的感觉愈是强烈,解明嫣甚至有些无法自拔,「姐姐这般逗玩……哎……明嫣也会……也会渐渐变……变色的……毕竟……常用……啊……」

  「那……姐姐就不多玩了……哎……好可惜……姐姐好喜欢那儿的……」听解明嫣这么说,邵雪芊微微苦笑,竟还真的放过了那蓓蕾,纤指只在柔软丰挺的乳球上抚爱。

  这可就苦了解明嫣,那美峰原就敏感,蓓蕾上头感觉最锐,本已给邵雪芋诱起了火,却被放过最敏感的所在,只觉那美峰在邵雪芋甜美纤细的爱抚之下愈发肿胀,满怀欲火差点要从那儿爆发出来,酥软之间高潮竟马上侵袭了她,解明嫣娇躯剧震,一波潮水已从股间汹涌而出,连邵雪芋已贴上去的玉腿都沾染了。

  「怎么样?」待解明嫣娇喘方休,暂时停下手段的邵雪芋才再接再厉起来,毕竟人体的承受有其极限,高潮的爆发虽是极端美妙,却也极端耗力。解明嫣既已高潮泄身,神智昏茫之间,自己即使再加重手,也难令她立刻回神,还不如有所调节的好些。

  这等经验就算先前未与解明嫣合欢,光看自己她也清楚得很,「明嫣今儿个……泄得好快……嗯……这身子……特别热情敏感呢……」

  「还……还不是姐姐高明?明嫣……明嫣好爱姐姐……」美目犹然迷蒙,一心只有眼前这诡笑着的美姐姐,解明嫣只觉高潮刚过的身子美感未退,仍若飘在云端,那番滋味以往虽也有过,却是在两女玉腿交缠、娇躯黏到最紧,也不知在床上缠绵了多久才有,哪像今儿这般快速便上了天?

  心知这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肉体已在接连的性爱之间变得敏感,邵雪芋手段虽高明,缺了淫具相辅,女女相交的滋味即便纤细美妙,总觉不够深刻入骨,想来……该是今儿个自己抛开了一切,把身心都交给了她,如此投入之下,才会有这般曼妙的快乐。

  解明嫣柔若无骨的双手环上了邵雪芋颈侧,主动献上香吻,唇舌缠绵之间,软媚的呻吟回荡在彼此唇中,「好姐姐……用……用你最爱的那些宝贝吧……明嫣……等着……等着跟姐姐一样……嗯……一样的火热风骚……一样变成俏狐狸精……」

  邵雪芋心想乖乖不得了,这般诱人的言语,连自己在被吴羽搞得神魂颠倒之际也未曾出口,却在解明嫣的口中听到,邵雪芋不由有些自豪,自己的手段虽远不若吴羽可怕,却也令解明嫣这乖巧妇道人家变得如此诱人。她骄傲地一转美目,又吻上了解明嫣那柔软火热的樱唇。

  嗯嗯唧唧地口舌缠啜良久,待得两女唇分,娇躯又已经火热地黏到了一处,这回邵雪芋得意忘形、打铁趁热,纤指早不知何时钻进了解明嫣玉腿之间,就着那润湿探入,食中二指轻巧柔软地探索着那窄紧的柔肌,姆指和小指则将那硬挺的小蒂纳在指问,不住地拨动着、挑弄着。

  那小蒂如此敏感火热,加上解明嫣情浓未歇,已探入要害的手指又如此灵巧,美妙至极地拨动着她的心弦,没一会儿她便被逗弄得饥渴难耐,口中似要窒息般地喘息着,娇躯潮红似被水雾包围。

  口舌的反应已是如此,胴体被激荡春情摆布得欲火高昂更是难以瞒人,解明嫣可不是那种明明没有动情,却还能假装春心荡漾好勾引男人的荡妇妖姬,她搂紧了邵雪芋,身子不住颤抖喘息,幽谷之中泉水涔涔,流泄之间彷若溃了堤的大江,呻吟声似哭似喜,窄紧火热的幽谷将探入的纤指紧紧咬住。虽被那指尖逗弄得颤抖不休,似是难以承受,却仍紧紧吸住,再也不肯放松。

  见解明嫣舒服得美目迷蒙,皙白的肌肤早被酡红丽色所占据,在薄薄的水雾盈绕之间愈发显得诱人,邵雪芋食指大动,吻得她更深刻了,纤指灵巧地在解明嫣股间尽情逗弄着,勾搔挑引之间,巧妙地将解明嫣的春情诱发出来,又调节着手段,不让解明嫣这般快便登上极峰。

  被她这么一逗,解明嫣可就惨了,若是刚开始时,这般手法她还能忍耐,说不定还能举手反攻,看看是谁先被弄得受不了:但她才刚刚泄过一回,体内荡漾的春情余韵犹在,被邵雪芋这一搞,体内热情又已熊熊燃起,却是不得发泄。

  幽谷被邵雪芋纤指占据之处给搔弄得火热舒畅,哪儿痒便移过去挨搔,可纤指所不能及的内部,却是愈发的空虚难过。她一边娇喘呻吟,一边却不由在心下描绘,待邵雪芋用那些淫具深刻地占有自己,自己会被摆布成怎样一个淫荡娇媚模样?

  「姐姐……」呻吟声迫不及待地出了口,解明嫣只觉口干舌燥,干渴的自己亟待甘霖滋润。床第之间的热烈她也曾尝试过,却没想到今儿个自己一放弃抗拒,全心投入的结果却是如此强烈的美妙。她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幽谷,无言地期待着邵雪芋接下来的手段,令自己彻底臣服。

  「想要了吗,我的好明嫣?」纤指移出了那连啜带吸,满布着期望和不舍的幽谷,将指閰那温热的黏腻送到解明嫣眼前,看她又羞又爱地盯着那湿腻汁光不放,邵雪芋的爱欲也已升到了高点。

  先前她也曾被吴羽如此摆布过,那时看到从自己体内泄出的淫欲证明,她可是羞得无地自容,偏又知道那湿腻才是自己能够承受男人宠爱的证明,羞喜之间可真挣扎得紧呢!

  「想……想得很呢!」看邵雪芊纤指轻摩,像是要展现给自己看那湿腻的光彩,想到那东西就是自己才刚高潮过的证明,更是自己已然动情的表征,虽说那快乐已不知在邵雪芋身下享受过几回,解明嫣仍不由大羞。偏偏一见此物,即便她禁止自己不去想,身体也自然回忆起方才的快乐来,何况情动如潮的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想禁止自己呢!

  她大着胆子轻吐香舌,在邵雪芋诱人的纤指间舐去那湿腻,微微的甜味令她心花怒放,「明嫣好早……好早就这么想了……嗯……帝哥芋姐姐……」

  「嗯……雪芋也……也好喜欢这样……这样的明嫣……」与怀中缠绵的美妇吻了几口,邵雪芋美目一飘,渐渐转开了话题,「只是可惜了……命曰芋跟明嫣都是……都是女人……这样磨镜就算快活……好像……好像都快要跟明嫣融到了一处……总觉得不够深入……没有……没有真正合而为一的感觉……是不是……」

  「那……那就……把那坏东西给……给用上……」虽说早有肌肤之亲、床第之乐,但说到这羞人之事,女子本能的羞耻心仍令解明嫣不敢说得太露骨,偏偏这既淫荡又羞涩的表现,才是女人真正本能的反应。

  两女都曾经过男女之事,或多或少、似明似暗都了解,这才是床第之间最能诱惑男人的样儿,「用那些东西……嗯……把……把明嫣最里面……都给翻出来……把明嫣搞得什么都忘了……只想要……只想要被姐姐弄到死去活来……好姐姐……嗯……把明嫣的心给……给挖出来吧……明嫣都给你了……」

  「用那东西……自然是好……只是……」微微有些欲言又止,邵雪芋心下却不由有种奇异的雀跃。没想到自己竟比淫贼更厉害,再高明的采花淫贼,也不过奸骗女人身子,可没法让解明嫣这样,连身带心都沉沦淫欲之中,那种成就感说不定才是淫贼难以自拔的根源呢!「只是再好的东西……总比不过真正的男人……雪芋也爱让明嫣快活……只是……总比不过他在床上的本领……」

  「嗯……那个……那个……」虽知邵雪芋与吴羽有染,更知那吴羽便是段翎所化,床第之问只怕除了浓情蜜爱,还有报复当年伤他落崖的成分在内,但他的手段太过高明,只怕邵雪芋承受之间,是痛与快乐并存。

  光看她提起他时美目迷茫、肌肤潮红,简直像光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就比任何强效的春药媚毒更能引发熊烈的淫欲火焰,解明嫣虽是心惊,却也含羞。被那淫贼这般彻底的征服,那滋味她可没有试过,自然也不知道邵雪芋所受的刺激有多么强烈到令她忘形了。

  「如果……如果可以……明嫣也想……也想试试……」鼓起勇气,将心思吐露出来,倒不是解明嫣对吴羽有什么心思,毕竟两人没什么交集,但看到邵雪芋如此情迷意乱,想到她被吴羽搞得连心都变了,换了以往的邵雪芋,别说和自己交换这般亲密言语,光弄自己上床都是想也别想,由此可见吴羽对她的影响之大,解明嫣真不由有种渴望,想变得和邵雪芋一模一样,彻彻底底的……

  只是想到吴羽和邵雪芋床上交欢的景象,解明嫣脑海中描绘的模样,连她自己都难相信:一个是美若天仙的冷月仙姑,一个是面容可布的丑陋男子,当在床上时便是一个狰拧可怖的魔鬼正奸淫蹂躏一个天使般圣洁美貌的仙子,而这个美貌绝色、仙圣般圣洁的高贵仙子却是乐在其中,娇甜快乐地偎在魔鬼的胯下,蠕动着一丝不挂、柔若无骨、美丽傲人的圣洁玉体,整个人妥贴在男人身上,纤腰迎送、雪股挺抬地迎合魔鬼的抽插、奸淫,爽得神魂颠倒、彷若乐不可支。

  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感到不可思议!一个魔鬼般狰拧的野兽正在一个国色天香、美貌绝伦的圣洁仙子那白玉无瑕的娇贵玉体上疯狂地奸淫抽插,次次将她推送到高潮美境,而仙子般纯洁傲人、美貌绝伦的绝丽美妇却在那个魔鬼的胯下娇啼婉转、含羞承欢,舒服到整个人、整颗心都献给了他,那反差是如此强烈,可却因着这强烈,反而更使人为之心荡神摇、难以自拔。

  光只是想想而已,已如此令人心旌动摇,解明嫣真不敢想象,若自己哪一天发了失心疯,真打算变得和邵雪芋一样,在床第之阆被吴羽予取予求,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羞归羞、惧归惧,偏偏解明嫣却清楚得很,当日邵雪芋对此人隐有情愫,也因此被欺骗的感觉差点令她发疯,影响了身体,否则姬梦盈也不至于先天不足到需要「九转龙珠」相救,连她的滔天恨意,到现在都被吴羽的床笫功夫所破,令她彻彻底底地降服吴羽胯下,这人床上功夫真是一绝,不愧淫贼之名。

  连恨他如邵雪芋都被蹂躏得服服贴贴,自己与他原就没什么交集,又被邵雪芋的功夫诱发本能淫欲,遇上老练犹在邵雪芋之上的吴羽,便如羊入虎口,岂有生天?

  可天底下有什么比一个绝美女子被丑陋如魔的男人蹂躏享用,服服贴贴地尽弃矜持,心甘情愿地爱上他更不可思议的?就只有两个女子同时在床上婉转承欢,此起彼落地与他爱恋情浓的难言画面了!

  「好明嫣……你……真的想吗?」见解明嫣虽大着胆子吐出声音,却是美目微惧,显然连她自己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来,邵雪芋微微苦笑,解明嫣想得到的东西,她哪里会想不到?

  何况在吴羽胯下哀吟娇喘、楚楚不胜的便是她本人,将心中的恨怒全盘升华,变成了满腔爱欲的,也是她自己,即便她再不想承认,邵雪芋心底却明白,淫蛊不过是个引子,即便没有淫蛊沾身,只要跟吴羽上过床,那滋味就够让女人铭心刻骨,至于是不是爱,那就不是那么好讲的了。

  「如果……如果姐姐舍得……要明嫣怎么做……都好……」声音嗫嚅如虫蚁,生怕再大声点就给旁人听了去,可话儿出口,解明嫣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

  虽说心下还顾着儿子,显然邵雪芋身子虽失,心却还保得几分清明,可光看她的心竟在吴羽和姬平意之间挣扎,便知邵雪芋的辛苦。自己可不是姬平意,若邵雪芋真要选择,牺牲自己给吴羽尝到甜头,她可未必做不出来。

  只是即便如此,被情欲烧烫的心却已无从逃离,跟自己的牺牲比较起来,能够变得和邵雪芋一样,同样的遭遇造成同样的心思,对她而言可重要得多,「看……看姐姐想怎么做吧……啊……」

  话才出口,解明嫣陡地一声惊呼,一只只可能属于男人的大手,温柔而有力地嵌入她玉腿之问,将解明嫣一边玉腿抬高,粉嫩多汁的幽谷登时暴露出来!

  解明嫣本能地想要挣扎,偏偏一双柔弱无力的藕臂已被邵雪芋扣住,连唇舌都被她啜住了,两女侧卧相对,这姿势让解明嫣别说挣扎抗拒,甚至连落入男子手中的玉腿都难以踢动,十足十的肉在砧上,变成了男人的囊中之物。

  突如其来的男性魔手,虽让解明嫣一时失惊,但看邵雪芋美目满是柔情似水,虽带些对自己的歉意,更多的却是爱欲柔凭,身后的是什么人解明嫣也就清楚了。

  她微哼一声,发颤的腿股竟慢慢放松下来。既然迟早要来临的,就让它现在发生吧!瞇着美目的解明嫣稳了邵雪芋几口,声音里是火,目光里也是火,满满的爱火差点没把她自己给烧化了,「哎……姐姐……明嫣就要……呜……就要跟你一样了……明嫣好怕……姐姐……抱着明嫣……嗯……让……明嫣边……边看着你边弄……好不好……」

  「那……那是当然的……」微带歉意,一半是对着怀中的解明嫣,另一半却是对卧在解明嫣身后的人,他一手抬起解明嫣玉腿,那傲挺的肉棒早已威武不屈,只待攻入禁地的时刻。

  毕竟接下来虽说解明嫣失身难免,但看她这样的架势,竟是打算只顾着和邵雪芋吻吮甜蜜、搂搂抱抱,就当自己是献身给邵雪芋一般,对男人而言确实大伤自尊,但吴羽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耸了耸肩随她去,邵雪芋自然就先要顾着亲如姐妹的解明嫣了。「让……让雪芋一起……一起爱你……好明嫣……」

  轻啜着解明嫣微凉的丁香小舌,只觉唇中的她微微颤抖,火热之间还带些难以言喻的冷,显然石渐尸骨未寒,让她沉浸在女女相交的甜蜜之中,已令解明嫣有些难以承受,现在又要被别的男人淫污,「流玉夜霜」解明嫣可非霓裳子那等人尽可夫的淫妇,自然不是这么容易习惯得了。

  心疼着这姐妹,邵雪芋搂紧了她,美目流转之问,唇舌交缠中香唾缠绵,比之先前还要温柔许多,啜得解明嫣唇舌发热,原本因着被男人插入了女女之问的紧张,竟也渐渐被邵雪芋的温柔给解了开来。

  她嘤咛一声,臀腿本能地轻轻颤抖,寻到了时机的吴羽趁机将她的玉腿分得更开了些,那肉棒微微靠前,贴上了解明嫣股间,如火般的炽热,灼得解明嫣欲退难退,芳心竟有些难以自持起来。石渐也非床上的雏儿,可比起了他……别的不说,光灼烫的刺激就差了好多啊!

  「呜……」被那灼烫激得浑身战栗,偏是欲逃不能,解明嫣闭上美目,却没想到如此一来,身体的感觉更加强烈,偏偏吴羽又不急着占有她,那肉棒只在她敏感的股间嫩肌中厮磨,令她竟是无法抹灭地感受到他的热度和形状,那种感觉前所未有。

  解明嫣虽是极度惊惧,可体内那股难以言喻的火,却也是极度高昂地烧了起来,灼得她不由轻扭娇躯,对股间的肉棒欲拒还迎。

  虽看不见身后男人的表情,但娇躯轻扭之间,那肉棒毫不退缩,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她的肉体,那娇嫩的肌肤一点一点地承受着来自男人火热的接触,轻颤之中,解明嫣几乎可以感受到,身后的他欲火是如何强旺。

  那肉棒灼烫已极,点触之问将一股股的火直送入体,别说被触及的娇嫩肌肤,连尚未陷落的幽谷竟也似感受到了火热的进迫,本就湿润的地带竟又染上了新的流泄,偏偏一边玉腿被他抬起,那湿滑的蜜汁再无阻滞,润得那处柔黏滋润,甚至浸上了那侵入者!

  虽说已闭上美目,以这姿势而言,怎么也不可能看到股间蜜境,但在解明嫣脑海中,那儿的模样却是历历在目,她简直可以在脑中直接描绘出自己那湿润窄紧的幽谷,已是如何一片水滑潺潺,全然一副任君宰割的娇弱模样。

  尤其那湿润不住涌现,润得幽谷口处粉红娇艳,柔弱地在肉棒的面前娇颤,欲拒还迎地只待被男人侵犯,那羞人的模样、羞人的想象,令她羞到极点。

  偏偏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面前的邵雪芋唇润舌柔,正温柔甜蜜地挑诱着自己的春心,眼看着是不可能帮自己脱过这一劫了,知道此劫难免的解明嫣娇颤地闭上美目,全心感受着面前的邵雪芋对自己的挑弄,一旱受与邵雪芋柔软灵巧的唇舌交缠,感觉自己那柔软纤巧的美峰正在邵雪芋的手下柔媚地跃动着,心下只当是邵雪芋正玩弄着自己,打算用个宝贝来令自己欲仙欲死,至于其余的事儿,都当它不存在。

  虽说是欺骗自己,但欺骗也有欺骗的好处,抛开了一切,将心思全放在性爱快乐上头的解明嫣,竟真的觉得自己舒服的将要融化。

  尤其这一放任,女体的敏锐感觉登时发挥到了极致,虽说闭着美目,耳中只听得呼吸和轻喘声,但肌肤的触觉却更是强烈:身前的邵雪芋温柔灵巧,纤巧无比地挑诱着解明嫣的春心,身后的男人动作相比难免粗糙,托着玉腿的大手、贴黏股问的肉棒,虽是缓慢却毫不迟疑的侵犯着自己的感觉,却是更强烈地引诱着她本能的欲望。

  光只一项,被诱得春心荡漾的解明嫣也难以承受,更遑论此时一柔一刚、一前一后地同时加诸在身上!偏偏身前身后这对奸夫淫妇,也不知是早已习练过,还是男女云雨浓情后的默契使然,对自己的挑弄勾引恰恰合拍,撩弄得解明嫣芳心荡漾,明知自己上了大当、明知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是如何羞耻,此刻的她却已不愿更不想脱逃了。战栗颤抖之间,肌上香汗与股间汁水一同泛滥汹涌,若此时有不明就理的侠少前来解救于她,或许解明嫣还会反过来怪来人不解风情呢!

  直到此时,解明嫣方才想到,方才抱自己入房之时,邵雪芋难得的浑身发烫、情欲荡然,本来她还以为是邵雪芋心火高燃,只想拿自己泄火,这才大失常态,现在想来,该是那时她便发现了吴羽这厮躲在床上,打算一箭双鹏,不只享受邵雪芋这情俘,连自己也一并占有,痛痛快快地将两女都征服于胯下。

  想到那淫靡场景,羞耻之间解明嫣也不由心痒起来,更何况早被吴羽搞得服服贴贴、难以自拔的邵雪芋呢!也真怪不得邵雪芋一见此人,芳心荡漾之间便即热情如火了。

  想到本来冷淡骄傲、艳如仙子的「冷月仙姑」邵雪芋,不只在淫贼胯下污了身子,甚至连心都失了个彻底,变成一见到他,整个九、整颗心都想到了云雨之事,不由自主地情热如焚的淫媚美妇,解明嫣不由害怕起来,给这对奸夫淫妇合力一搞,自己岂不完蛋大吉?偏偏害怕归害怕,从小腹深处涌现的欲望,却是愈发强烈,令她不由自主地扭腰挺臀,无言娇柔地迎向身后的火热。

  「哎……」也不知是看解明嫣湿的股间腻濡,已是全然无法收拾的欲火焚身,还是邵雪芋不忍再吊着自己,要他快些动手,娇颤之间解明嫣只觉幽谷微疼,那火热的肉棒似轻巧却重力地轻突,那硬挺的尖端已破门而入。

  已久未尝此味的解明嫣虽说已情欲盎然,静待男人蹂躏,但吴羽的肉棒远超已逝的石渐,那破体而入的强烈刺激,混着窄紧的幽谷口被撑开的饱实感,令解明嫣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娇躯竟不由颤了起来,若非前后两人夹紧了她,怕真要被解明嫣挣开来。

  「好明嫣……不用担心……」自己也是过来人了,哪儿不知解明嫣的心思?

  感觉到怀中美女本能的颤抖惊惧,邵雪芋怜意大起,报复的心思却更旺。她搂紧了解明嫣,轻吻着她发凉的唇,试图抚去解明嫣的畏惧,心中却恨恨地想着,最好石渐亡魂未远,看到解明嫣被侵犯得欲拒还迎,虽说承受不住却还是乖乖等着被男人享受的媚态,那摆脱不了的绿帽活活把他气得再死一次。

  「那……嗯……那宝贝……很棒的……嗯……又大……又硬……还……还很长……加上他……他那么厉害……只要……只要他想……就……就可以把你整个……整个塞得满满的……让你……再没一寸逃得了他……让你彻彻底底的虚脱……心想着……这么好的滋味……嗯……就算死了……都值得了……哎……瞧瞧雪芋说的是什么呢?」

  一来先前已被吴羽狠狠征服,在他面前实在羞不起来了,二来为了安抚解明嫣的紧张,不让她因为无谓的害怕,反而没办法用心体验那无与伦比的美妙滋味,邵雪芋含羞轻语,将先前被他占有时心中的感觉都说了出来。

  本以为这等羞人话难以启齿,却是一开口才发现,最难出口的只有第一句,只要第一句出口,接下来的话简直像是排队般脱口而出,像是愈说,才愈能将心中的满足与快乐表露于万一,那体内的冲动驱策着邵雪芋把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再无保留。

  只是边说,她的心竟也回到了先前,当自己也将心送了出去,全副身心都被吴羽的淫技所征服,在他的手段下全然抛却羞耻矜持,将他的本领照单全收,连带着体内的淫蛊也尽情发作的当儿,那火热美妙的刺激,令她激动得无以复加,快乐地将那粗壮全盘承受。在那彻底沦陷的时刻,虽说仍有-点痛楚,但和那满溢身心约怏惑与喜悦相较之下,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在那一次身心也不知被送上了几次高潮的巅峰,几番云雨之间元阴尽泄,令她心花怒放地败下阵来,任由那滚烫的淫精火辣辣地洗礼她的内外,彻底虚脱在欲望之中后,连邵雪芋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对吴羽那久藏的爱慕之意已愈来愈难以掩饰,所谓的经久耐战、金枪不倒,也不过如此而已。

  光想到他只是随手拈来的一点小花样,都足以令自己欲仙欲死,邵雪芋便知自己再也离不开他,就算解开了体内淫蛊又如何?只不过令自己与他在床第之间少了点助兴的因素而已。

  可这种事却不是邵雪芋的理智所愿意承认的,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思索自己是否当真爱煞了吴羽,或是挣扎在吴羽和姬平意未来可能的冲突,而是正在自己怀中娇喘颤抖、似喜似惧,正被吴羽一点一点侵犯,香肌时冷时热,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着的解明嫣。

  同样是在丈夫死后,将原本贞洁矜持的胴体交给别的男人:同样是在尝过了女子磨镜美味之后,才接着让身心沉沦,唯一与自己不同的是,解明嫣的心中或许还多一些反叛的快感,毕竟是石渐先对不起她。

  可即便如此,石渐尸骨终是未寒,连自己将解明嫣弄上手之时,都感觉到她欲拒还迎间的苦楚,更何况现在是直接要她献身给别的男人!就算知道解明嫣已真心与自己走上同一条路,变成奸夫胯下辗转呻吟,陷落其中难以自拔的淫妇,芳心仍难免有些不忍。

  只是现在,却不是出言缓解解明嫣心中压力的时候,偏偏吴羽此刻采取的姿势,却是最不好展现男人雄风的体位,这样动作之间,只好轻缓温柔地展现体贴,不是大刀阔斧的强行征服,偏偏解明嫣心中的挣扎,需要的却是一次强而有力的攻陷!她虽不知吴羽为何不知此事,却也没法出言提醒,只能温柔地吮紧解明嫣樱唇,期望唇舌交缠之间,能令解明嫣稍稍放松下来。

  感受到邵雪芋唇舌间的温柔,解明嫣微瞇美目,只觉体内羞耻和爱欲间正两边拔河,一方面是女子本能的矜持,奸夫淫妇本就是江湖恶名,何况现在自己是两女共侍一夫,还个个都是死了丈夫、正该守节的妇人:可另一方面却是体内翻腾滚荡的爱欲情浓,不是对着吴羽,而是对着邵雪芋,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便会跟邵雪芋一模一样,即便不因石渐的关系,自己欠这美姐姐实多,光只想到尔后自己会与邵雪芋再无分别,她便忍不住向情欲的那方面更形靠拢一些。

  芳心已然开放,等于主动放弃了最后一道防线,本就毫无抗拒能力的解明嫣再没有反抗的办佉,只觉身后的吴羽似也看穿了自己心思,那手微微用力,虽只是微微把自己玉腿抬高,却已够令解明嫣羞赧难当,尤其这样动作之间,牵动了已然探入幽谷的肉棒一同移动,又磨擦到另一处原未曾感受到的兴奋,解明嫣不由唔嗯一声,娇躯颤抖之间,也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这样。

  「哎……好明嫣……放心……」感觉到解明嫣芳心荡漾,邵雪芋也不由情迷,这样的体位她虽未曾和吴羽尝试过,但对吴羽信心十足,邵雪芋深知这厮若真有心,要让解明嫣身体彻底臣服乃弹指间之事,只要解明嫣不至于紧张累事便成了。

  她温柔地吻着解明嫣,纤手不住在她赤裸柔美的胴体上探索,手法温柔轻巧,既令解明嫣神迷心醉,又不喧宾夺主地将她的芳心从交合之处吸走,「他很棒……嗯……真的……把……把雪芋彻底刺穿了……只要放松……好明嫣也会……也会享受到美的滋味了……」

  「哎……姐姐……」感觉到那肉棒一点一点刺入,将解明嫣的窄紧温柔而坚持的撑閞,时而稍稍后退,吊着她的胃口,时而左旋右磨,挑逗她未尝沦陷的地带,种种手段哪是解明嫣曾尝过的?从幽谷之中不住涌现的酸麻酥痒,种种未知滋味,令解明嫣不由微微咬牙,也不知是疼是乐。

  自从栖兰山庄出事之后,石渐对男女之事便没以往那般热衷,解明嫣原还以为是因心痛结义兄弟,虽芳心微苦,却也不忍苛责,没想到实情却是石渐将全副心思用在暗算自己人上头,竟还因此冷落了自己,那心思令她竟不由有点深闺怨妇的寂寞,身体的本能隐隐有些想要发泄的渴望,否则即便以邵雪芋与她之间的亲密,想要两女床上合欢,也不是那般一拍即合之事。

  只是邵雪芋虽弄了解明嫣上床,但一来解明嫣的娇羞犹未放怀,二来为免生出事端,邵雪芋在淫具的使用上也颇知收敛,可这却苦了解明嫣。虽说体内深处的欲火已被引动,却不像男女床事般有着深刻的满足,就算女女相交,除了肉体的交合外还有心思的交流,别有一股滋味,但在纯粹肉体的快乐上面,却仍有些荒旷,此刻却被吴羽的肉棒逐渐侵入,那粗壮的微痛和胀满,令解明嫣竟不由错觉自己回到新婚之夜的开苞时刻,不由自主的紧张,令她难以控制地紧绷起来。

  幸好吴羽也非鲁男子,肉棒轻探之间已然发觉,虽说解明嫣已为人妇,但也不知是因为石渐冷落了她,还是这几日虽说此女已在邵雪芋床上享受过爱欲滋润,可那幽谷却未曾真正销魂,甚至比久旷的邵雪芋还要来得窄紧,将肉棒啜得严严实实,可与邵雪芋或辛婉怡又有所不同。他强抑着大展淫威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轻挺缓磨,等到她有反应了才试探性地再进一步,丝毫不急。

  吴羽的努力很快就获得了回报,解明嫣本就是尝过男女经验的妇人,被他的轻缓动作渐渐释去了紧张,肉体便逐渐有了反应,本还只是轻挺雪臀,任由身后男人为所欲为的解明嫣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慢慢忘了形,柳腰轻挪之閰,已将那入侵者迎的更加深入了些。

  虽说未曾被这般巨物开垦过的幽谷难免苦楚,但她却娇羞地发现,自己竟然真有容纳的度量!而且随着他愈来愈深入,那微微的刺痛,非但没能令她却步,身体里反而有种迎合的冲动,驱策着她迎上他的冲击。

  搂紧了邵雪芋,感觉这美姐姐的暖玉温香,令她愈发沉醉,解明嫣一面放松身体,任邵雪芋在自己身上温柔地挑逗:一面轻吟娇喘,感觉吴羽与自己肉体接触之处,正以他独到的手段摆布着她的感觉,前后两种全然不同的刺激,却同样地令她销魂蚀骨,解明嫣不由轻喘出声,在邵雪芋怀中扭着腰挺着臀,将那火热一点点地引入,只觉在他的开拓之间,自己一寸寸地陷落,身体一寸寸的灼热,那快乐一步步地占满自己,舒服之间竟已轻声吟哦起来。

  「哎……雪芋……雪芋姐姐……唔……好棒……嗯……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热的?啊……明嫣要……要被烧死了……唔……好美……哎……」

  第一声出口,解明嫣不由大羞,仅余的理智差点没令她拚命挣脱,只是邵雪芋和吴羽都是此道行家,知道不能半途而废,一前一后将她夹得死紧,解明嫣的扭动挣扎,不过只是令身体与他们接触的部位承受到更多的刺激,那快感令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却已渐非挣扎抗拒,而是拚命地让自己更深刻、更彻底地与两人磨擦,「哎……好美……唔……圭大死明嫣了……」

  「好明嫣……果然是个热情如火的好女人……」听解明嫣呻吟激切,美目茫蒙之间彷佛泪水就要滑落,可那表情却分明是乐在其中的快活,心知她比自己还要难以自持,这般快就沉迷在淫欲之中,也不知是解明嫣竟有如此本性,还是自己先前的努力奏效?

  邵雪芋美美地飘了吴羽一眼,心下却不由微惊,吴羽神情仍是镇静自若,全然不像自己先前与他欢爱之时那般投入,难不成是先前自己激情之中看错了?只现在却不是分辨此点的时候。

  「雪芋……嗯……雪芋先前……可不像妹妹这般快就爽了呢……果然……明嫣的身子……比雪芋还要火热……给男人骑上了……才会这般美若天仙……我见犹怜呢……」

  虽觉解明嫣或许就要分了他的宠爱,心中难免又酸又甜的滋味,但邵雪芋可管不了这么多,佳人在怀又如此火热,她这才亲身感受到,身为男人在性爱时的快活,「幸好……幸好雪芋让你被他干上了……看明嫣舒服成这样……真美得紧……」

  「别……哎……别……姐姐……唔……」似被言语所诱,幽谷中的肉棒渐渐发动了攻势,虽说吴羽没怎么特殊动作,但他的本能如此火热强烈,光只平常的轻抽缓插,那灵肉交融的刺激都令解明嫣不由销魂,只觉自己变成了浪潮中的一叶小舟,随着他的推送攀高伏低,快乐时整个人都似要飞上天际,尤其被他步步开垦的深处,微微的刺痛混在快乐之中,令她不由觉得自己连心都被肉棒刮搔吮吸着,情不自禁地搂着邵雪芋更紧,呻吟间已带娇啼,「姐姐……明嫣好爱……啊……」

  呻吟扭摇、婉转承欢之间,解明嫣只觉体内深处一麻,似被吻上了什么特别敏感的部位,随着她一声娇媚入骨的喘叫,一股难以言喻的快乐瞬问袭遍全身,幽谷紧紧夹住了肉棒,几下特别火热的吸吮之后,那澈骨的快乐化成了洪流,从体内一涌而出,舒服到极点的解明嫣只觉神迷意醉,舒服得几欲晕去,只希望就这么醉倒在邵雪芋的怀中,再也不要醒来……

  【第九卷】第三章:心若飘蓬

  软绵绵地在邵雪芋怀中迷恋良久,解明嫣娇躯微颤,一股难以言喻的畏惧涌上心头,方才高潮时的刺激太过强烈,她浑然没有发觉,在她高潮泄阴的当儿,吴羽的阳精竟也射了进来!

  本来男女床笫之问,高潮尽欢之时,彼此都有所付出才是正理,可解明嫣无论如何也是石渐的未亡人。虽说石渐罪行确凿,可自己终还得守个妇道,被邵雪芋与吴羽弄了上床云雨尽欢已是不该,若大伙都不说还可瞒过旁人:但若一个不小心怀了孕,到时候说破了嘴也无法自辩,这淫妇之名光在床上说说只是羞人,一日一有孕在身,淫名不胫而走,教解明嫣如何不惧?

  偏偏她心下虽惧,肉体的反应却难瞒人,尤其高潮余韵未过,久旷的幽谷终获灌溉,竟是完全违背了主人的心意,将那淫精甜甜地吞入子宫,一点不肯放掉。

  那带着男人滚烫的刺激,到现在仍在体内美滋滋地滋润着她,让解明嫣的子宫差点化了,令她也不知该恨该喜,心思混乱至极。

  迷茫惊疑之问,却见邵雪芋放开了自己,娇躯柔媚至极地爬过自己,滑到了吴羽身下,樱唇甜甜一张,竟将那才刚泄过、尚未全盘软化的肉棒噙入口中,丁香小舌啧啧有声地品尝起来!

  这等以口就男人下体的手段,休说名门侠女,便是楼子里的妓女怕也不会如此,说不定连那淫名在外的霓裳子也未曾试过如此羞人事,如今却在邵雪芊口下做了出来,吓得解明嫣眼都直了,脑中一片空白。

  偏偏邵雪芋却似极喜此物,全然不管解明嫣就在旁边,品得啧啧有声,瞄向吴羽那丑脸的目光满是爱恋情浓,美目微扬间带起百般风情,不只吴羽被服侍得甚是舒服,那肉棒竟隐有重复雄风之势,连解明嫣也看得目瞪口呆,活像被品的是自己一般,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心知自己虽刚被男人搞过,但已臻狼虎之年的肉体,却未必能满足于一次欢爱,若非吴羽床第功夫高明,方才又不知是否用上了什么手段,令自己虽是舒爽得神魂颠倒,事后却是浑身疲软,明明只是挨干的一方,却是腰酸骨软,一时难以动作,想来被这淫贼在欢爱之间采了不少元阴过去,令她欲振乏力,否则邵雪芋这等销魂的演出,就够令经验不足如解明嫣欲火再升了。

  「唔……好夫人……好厉害的嘴上功夫……吸得在下……嗯……好舒服……」

  虽说已将邵雪芋身心征服,但这等服侍方式对女人而言实在太过淫靡,吴羽倒还真没试过要她如此,没想到他嘴上不说,邵雪芋却已主动弄了起来,虽说她初试此法,口舌功夫尚不到家,但一来这动作重要的本就是沉迷爱欲的心思,动作反非要点,二来也不知是否因为用口舌对付过解明嫣,这一阵品尝下来,竟是似模似样,便连刚刚射过如吴羽,竟也很快被诱得一柱擎天,雄壮之处竟似更胜方才。

  「这……是当然的……」美目轻轻飘过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反应都忘了的解明嫣,邵雪芋虽是羞意十足,可胸中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方才吴羽玩解明嫣时还可保着冷静,此刻被自己口舌服务,却是五官舒展,显然甚是受用。

  她一边望着他,一边爱不释口地吻吮舔舐,将那肉棒品头论足之间,舐得硬挺已极,那染着汁液的光芒,愈发诱人心魄,「雪芋……嗯……很想要了……」

  「姐……姐姐……」没想到外表道貌岸然,人如其名冷若冰霜,生了孩子也不改冷艳模样的「冷月仙姑」邵雪芋,在床上竟有如此风情动人的一面,解明嫣惊得心思都飞了出去,直到迎上了邵雪芋那一瞥,这才发现不对。

  邵雪芋之所以如此,小部分是因为淫欲高燃,难等吴羽再起,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向自己示威,表现出她沉迷淫欲的心意,对这方面的渴求绝对在自己之上!

  没想到邵雪芊竟然也会吃醋,还吃到了自己头上来,解明嫣芳心一叹。虽说被吴羽弄得高潮泄身,可这等体位下,其实吴羽也未发挥多少威力,还征服不了自己,真要说来自己的心其实对邵雪芋还真一些,没想到传说中的妻妾争宠之事,却这般快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她本想闭目不管,但闭上眼才觉不对,闭目后耳朵更为灵敏,那轻舐的声音彷佛透耳直入,搔得她浑身犹若虫行蚁走,本已渐伏的欲焰隐隐然有重燃之势!

  呼吸渐重之间,娇躯不由难耐地轻扭起来。

  偏偏她虽难受,身处其中的邵雪芋却正享受得紧,为男人品箫虽说羞人,可她一急之下已经做了,便无缩手之理,何况当真舔上,只觉那味道也不算太恶心,何况还沾染了解明嫣的幽幽香气,混着男人火热的淫欲气息,竟有种令她着迷的冲动,让她的舌头欲罢不能地卷缠舔起来。

  「好夫人……若夫人当真想要,上马赐教如何?」感觉邵雪芋香舌火热,眼见她眉目之间透的尽是妩媚,吴羽只觉胯下之物已然硬挺,不想将主动权让出。

  他伸手轻搂邵雪芋香肩,只觉触手处尽是女体动情时的柔软灼热,心想邵雪芋这般快的动情了,这淫蛊的威力果然不能小看,「或是……要在下也帮夫人……一模一样的服务一下?在下包保夫人爱上这事儿……试过还想再试……」

  果然这对奸夫淫妇的对话真不能听!两人露骨的言语羞得解明嫣只想奔下床逃掉,就算身无寸缕地逃出去,总也比听这等羞煞人的对话好些,偏偏邵雪芋却是美目流转问犹有千言万语,阻住了解明嫣逃脱的想法,言语间却是百般娇媚。

  就算不看她娇躯赤裸、肌红肤润的美态,光那声音都勾得人心痒痒的,解明嫣只曾听过人形容狐狸精,骚到言语行动之间都透着诱惑男人的万般风情,哪会想到邵雪芋竟也学得似模似样?光听都听得她娇躯酥软,缩在床角边动弹不得。

  偏偏邵雪芋却不理会她的羞惧,那声音甜甜地涌了出来,仅是声音都透着销魂的柔媚,「不……不用了……哎……刚刚……刚刚看你和明嫣那样……雪芋里面……已经很难受……何况……嗯……何况刚刚帮……帮你那样……雪芋里面……都已经湿透了……好人儿……求求你……嗯……直接……给雪芋吧……雪芋好想要……」

  「既是夫人想要,在下自当帮手,」听邵雪芋言语声息之间,吐的尽是柔情如蜜的媚惑,吴羽也不为己甚,他躺好身子,那肉棒硬挺朝天,看得邵雪芋再也移不开目光,香舌轻舐唇瓣,饥渴之意如在眉睫,差点没吻了上去。

  那模样让解明嫣既想气又想笑,想到以后说不定连自己也会变得如此,心下虽有种难言的失落感,但更有种跃跃欲试的念头,只听得吴羽闲逸的声音,「夫人稍动贵体,主动骑上来如何?上次夫人主动迎就,骑乘之间,那滋味……可美得紧呢……」

  虽知男女閰事千奇百怪,尤其吴羽这厮出身淫贼,这方面的花样可多着了,但对向来在床第之间被动承受男人滋润,只以为男女之间绝不会调转过来的解明嫣而言,这话一入耳,可比方才见到邵雪芋主动品箫还要来得震撼!

  但听他的话意,似乎这对邵雪芋而言已非初试,令解明嫣不由大吃一惊,身不由己地在脑海中描绘着,那究竟会是怎么样一番羞人景象?

  脑海中的想象已经极其震撼,眼前的景象却只有更加疯狂,被吴羽这般调笑,邵雪芋虽是含羞带怯地吐出几句不依的轻吟,娇躯却袅娜轻移,纤手按着吴羽胸前,玉腿分闲,那湿漉洒的幽谷已全盘暴露出来,正悬在那硬挺高昂的肉棒上头。

  偏偏幽谷之中已然湿润,原本合着腿时还可掩饰,现在玉腿一分,一抹水光顿时缓缓流下,温柔地淋润着肉棒,乍看之下竟像是邵雪芋饥渴地连香唾都流出来了,正淋洗着那令她又爱又恨、正自高昂硬挺、等待着蹂躏仙子女体的巨物。

  没想过床第之间竟真有如此技法,解明嫣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出言阻止,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只见邵雪芋娇躯缓缓沉坐,随着那不住的震颤,幽谷已温柔娇羞地将那肉棒一点点地吞没,摩擦之问水声唧唧,混着邵雪芋娇甜柔楣的莺声燕语,无论视觉、听觉都是无上刺激。

  「哎……好哥哥……好人儿……唔……你……好硬……嗯……这……这么烫……唔……好像……哎……让雪芋好像……触电一样……哎……这么……嗯……」

  随着娇躯沉坐,那肉棒终于刺入体内,好像整个人都被撑开,美妙的灼烫感在两人肉体交触之时便火热地传閞,激得邵雪芋浑身战栗,感觉说不出的畅快。

  虽说已不是头一次和他床第欢爱,便这姿势也不是第一回尝试,但也不知是方才旁观时胴体被诱起淫欲,还是意识到此刻仍目瞪口呆地在旁观看着的解明嫣,令邵雪芋不由娇羞万端,幽谷竟比平常缩得更紧了些,连带着也让她感觉到,吴羽似比先前更大更热了。

  那美妙的刺激令邵雪芋浑身酥软,幽谷深处既渴望着他的临幸,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畏惧,似乎知道这回比之先前会有所不同,羞涩之间身子却是愈发渴望了,「好……好烫好热……唔……烧死……烧死雪芋了……啊……」

  「夫人身子这般完美……这般淫荡……在下自然……唔……自然会愈来愈动情……嗯……好棒……夫人好紧……好荡的美穴儿……这般会吸……唔……咬着……咬着在下不肯放呢……好浪的夫人……」

  听邵雪芋如此甜美的言语相应,肉棒又被紧窄地吸吮着,连吴羽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这美妇真是愈来愈美、愈来愈诱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将手抬起,托着邵雪芋傲人的美峰温柔地揉弄着。

  「啊……」被吴羽大手这一托,邵雪芋娇躯如受雷殛,不由自主地甜喘出声。

  她一双美峰原就是敏感傲人的极品,此刻情欲浓烈,肌肤敏感处远胜平时,被他火热粗糙的大手一托一揉,火热的刺激透体而入直透心肝,美得令邵雪芋差点承受不住,一双纤手按到了他大手上头,却不是为了阻止他,而是协助他的动作,也无言地告知他,要怎么揉玩才是最让她舒服的方式,「好……好人儿……嗯……这么爱使坏……揉……揉那里……哎……会让……让雪芋……受不了的……嗯……明嫣……明嫣在看……」

  天哪!你现在才想到我?被提及的解明嫣不由大羞,却是没法闭起美目不去看两人的欢愉。

  虽知若不想看,闭上眼也就是了,可解明嫣却在心中告诉自己,两人弄得如此激烈,就算自己闭目,光靠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索性便大大方方看了。但眼前美景却是愈看愈羞人,邵雪芋那令自己又妒又羡的丰腴玉峰,此刻正被两人四手温柔地包覆,搓揉把玩之问,不住变换着形状,峰顶的两朵蓓蕾更是火红地肿起,虽是褐色未去,染上一片酒红之后,却是愈发美了,看得解明嫣不自觉地按住自己双峰,只觉掌中双峰彷佛也酥痒起来,好像被把玩的就是自己一般。

  解明嫣竟看得如此认真,令邵雪芋的羞意愈发火热地滚烫起来。本来她之所以提到解明嫣,一方面是欲火烧得太快太猛,想吴羽稍稍停歇半分,一方面也是婉转地提醒解明嫣,接下来事好人止目,没想到解明嫣却毫不答理自己,看得愈发专心。邵雪芋心知自己方才害得解明嫣失了贞洁,她这是报复来了,可激情之间,那羞意却如此无力,一点没法压制她满怀的欲望。

  何况吴羽也毫不稍息,那魔手揉捻抹挑之间将邵雪芋玩弄得神魂颠倒,只觉胸前的双峰像是化成了两团火,强烈的刺激灼烧周身,美得令她难以想象,一双纤手柔弱地配合着他,令她的身体愈发快乐的无法自拔。

  尤其一双手按上了他的手,娇躯失了支撑,忍不住向下一坐,那肉棒刺得更深,火烫的顶端几已触及了邵雪芋敏感的花心,嫩蕊被袭的刺激令邵雪芋娇躯抽搐缩紧,将那肉棒吸得更深,对花心吻得更深刻了,美妙的刺激差点令邵雪芋有一泄千里的冲动。

  「好……好人儿……唔……别……」知道这是紧要时刻,只要稍一泄气,那美妙的刺激立时就会将自己淹没,本来这便是她在床上最爱的一刻,偏偏现在有解明嫣在旁,即便是自己协助吴羽占了她身子,可邵雪芋心中仍不由好胜心起。

  在解明嫣的面前,她可不希望自己这么快就高潮丢精!输了面子还是小事,但自己这般没用,他岂不是得再找解明嫣发泄?这等后果她可受不了。

  但那肉欲的刺激,邵雪芋已不知承受过几回,每次都令她神魂颠倒,美得难以自拔,其中威力她自然知道,光只靠自己忍耐是绝没有用的。她忍住泄身的冲动,纤手轻抚着他的大手,柔媚地呻吟起来,「别那样……哎……只顾着玩……雪芋……嗯……哎……被你……被你玩得……快要受不了了啦……」

  「受不了……不好吗?夫人……」不知邵雪芋心中纠结了多少念头,吴羽只顾着手上痛快,但他也感受到肉棒被紧紧啜吸的滋味,手上不由稍稍放松,好集中精神去感觉肉棒上的快乐,嘴上却不肯稍放。

  「夫人美似天仙,又有这么个……唔……这么个完美淫荡的好身子……又美又耐干……在下爱死把夫人干到泄身、干到丢精、干到整个人都昏了的滋味……夫人愈受不了了……不是愈好?何况……夫人长得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让在下好生疼爱的吗?「这么美又这么软……怎么玩都不会腻……」

  「啊……」听他说的如此露骨,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淫娃荡妇,虽说被他称赞美-丽时心下颇是受用,但邵雪芋的小耳仍是经受不起地红透了。

  她强忍着听到这诱人话儿时肉体的本能刺激,甜润如蜜的声音愈发软了:「雪芊……唔……雪芋自然……自然不会……不会要你不玩……嗯……雪芋……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都为了被你玩而生的……自然随你……想怎么玩……都行……」

  「只……只是……啊……」随着话语出口,身体的刺激愈发强烈,邵雪芋忍受着一波波袭上身来的极乐浪潮,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继续说话。到现在她才知道,这般羞人言语最难的只是头一句,第一句出口,随后的淫言浪语、娇呻艳吟便能连续不断地脱口而出,想来那艳名在外的霓裳子,之前该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雪芋好爱……爱被你玩……可是……唔……你……你的手太厉害……嗯……玩得雪芋……愈长愈……愈大……也……也愈来愈迹感了……再这么下去……会……会受不了的……哎……好人儿……唔……」

  「雪芋自然……自然喜欢这样……可是……可是明嫣也说……嗯……她……也想愈变愈大……真的……哎……」

  「夫人放心……既然夫人发了话……在下自不会厚此薄彼……」听邵雪芋这么说,吴羽无声地嘻笑出来,双手愈发落力,玩得邵雪芋娇吟阵阵,胴体不依地轻扭慢摇,跳动着的美峰愈发红润娇艳,让旁观的解明嫣眼都直了,偏被吴羽轻轻瞥过一眼,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一时僵住了身子无法动弹,只听他继续说着,「以后……在下自然会努力的……绝不让夫人失望就是……」

  听他将话题移到了自己身上,解明嫣不由大羞,伸手扯过被子将赤裸的胴体整个盖住,可吴羽目光扫过,仍令她像浑身赤裸一般难堪:只是方才都被他玩过了,此刻便扳起脸孔装贞女也已覆水难收。

  何况见邵雪芋酥胸如此饱满,欣羡之间她也不由想到,若能得此后果,自己再被这丑人多玩几回,代价也算够了。而且她在脑海中绘出自己被这丑汉压在身下大快朵颐的模样,虽是震惊却格外有种异样的快感存在,想到那种种,解明嫣的芳心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将解明嫣的胡思乱想打断的是邵雪芋曼妙的呻吟,本来女上位的姿势就是让女方采取主动,女子愈是热情投入,带给双方的快感愈是强烈,从进门时看到吴羽在床上偷笑,邵雪芋便已难抑春情,只顾着先让解明嫣失身才勉强忍耐,看着吴羽将解明嫣占有,她的情欲愈发高昂,此刻好不容易有发泄的机会,即使理智还想抗拒,身体却早已投降,在吴羽身上扭摇荡动起来。

  一来由自己采取主动,哪儿酥痒难堪,便可主动移过去挨搔挨刮,轻重缓急全由自己控制,二来这主动放浪的滋味,尝过之后便再难翻身,何况吴羽也不是光靠她去动作,在邵雪芋扭转旋摇的当儿,他已移下了手,扶住邵雪芊的纤腰协助她扭动,让她愈发快活地在男人身上扭动摇摆着。

  等到邵雪芋发现的时候,她早已忘了形,双手热情地搓揉玩弄着自己的双峰,纤腰在他身上摇曳生姿,女体动作间的美态尽收他眼内,虽觉羞人,可那奔放的热情,却驱使着她继续下去。

  扭动之间,邵雪芋惊喜地发觉,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的身子早被吴羽占有得彻彻底底,那粗壮巨伟的淫物早将她幽谷的每一寸都拿下了,可现在自己一主动,却发觉原来幽谷里还有这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似是从来不曾承受过爱欲的洗礼,在自己如此动情时才甜蜜地酸痒酥麻起来。

  她快乐地扭动着,让那未曾失陷的每寸嫩肌都受到肉棒淫荡的刺激,快乐的滋味令她泉水滚滚,身子像不会疲累地拚命扭动着,口中的呻吟更是愈来愈甜蜜、愈来愈高昂了。

  「哎……好人儿……啊……你……你好厉害……唔……雪芋……雪芋都不知道……原来……原来被你干……是这么快乐的事……唔……尤其是……是现在……哎……好像……好像又有地方……嗯……更舒服了……好美……好棒……嗯……你……你顶到……顶到雪芋花心里了……咬的……啊……咬得雪芋好像……好像要丢……唔……你这么强……这么厉害……啊……干得雪芋……美得要登仙了……原来……这……啊……才叫做欲仙欲死……命曰芋以前……都白活了……」

  「啊……好人儿……好相公……唔……你……你顶的……磨的……玩的雪芋花心……啊……都要碎了……就……就是这样……每次……每次都刺到……刺到雪芋花心里……刺进雪芋心坎里……嗯……这……这才叫快乐……啊……雪芋要……要一辈子跟你……跟你这样快乐……哎……雪芋即使……即使要死……也要……也要快活的被你玩死……」

  酥麻之间,邵雪芋完全陷入了忘我之境,她快乐地扭摆旋摇,尽情展现女体的美丽,香汗泼洒之间,将床被染得半湿半干,连一旁的解明嫣都被波及了。

  秀发散乱飞舞之间,女子诱人的呻吟声,混着男人的轻喘,还有肉体相亲的啪啪撞击声响,当真诱人到了极点,尤其忘我承受着的邵雪芋,言语之间更是浑忘羞耻矜持为何物,只将自己的心底话全都叫了出来,「雪芋爱你……啊……好爱你……命哥芋……嗯……要丢了……哎……雪芋要被你干……一次次的干……干到雪芋死掉为止……啊……」

  顶挺旋摇之间,娇嫩的花心无比强烈地承受着肉棒灼烫的钻啄,那般欢快原就美到难以言喻,加上狂欢之閰淫言浪语接连而出,愈发助兴,邵雪芋只觉整个人都被那燎原欲火所吞没,现在的她全心全意只有那情欲的快乐,快美无比的她任欲望操控全身,纤腰拚命地扭着摇着,纤手不知何时已与身下的吴羽十指相扣,掌心相合,彷若要将自己全都献给他一般,畅美无比地享受着高潮的滋味,精关早已在那快乐中决堤,阴精狂泄之间美得邵雪芋几欲登仙,再难自已。

  邵雪芋浪得美妙,旁观的解明嫣可就凄惨了。她不是不知床第事的黄花闺女,方才被奸得高潮泄阴,此刻兀自酸软无力,偏生眼观邵雪芋美目迷蒙、形容陶醉、媚态纷呈,耳听她淫言浪语、乐在其中,扭摇之间火热的香汗像雨点般洒落自己身上,似要将她身受的喜乐也传达给自己,那般狂野美妙的滋味,岂是自己方才所能比拟?心知欲达到如此美境,自己也非得像邵雪芋这般放浪不可,解明嫣虽觉羞耻,却是全心全意地将邵雪芋的模样印在心海,再不肯忘却。

  「啊……」的一声轻唱,高潮之间也不知攀过几重仙境的邵雪芋,终于在那美妙的哆嗦之中精关尽启,突破了快感的界限,元阴狂泄之中,幽谷回光返照地紧紧收缩,将那肉棒整个吸进子宫里头,在那既疼且爽、既美又痛的快乐洗礼之中,承受了火热阳精的滋润。那强烈到极点的快乐,令邵雪芋娇躯一阵僵硬,眼中似有闪光爆炸,再无法撑住娇躯,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

  射精时的酥麻令吴羽一时閰也难以动作,只觉邵雪芋整个压了下来,那柔软又坚挺的触感在胸前一阵弹跳,随着邵雪芋激烈的呼吸,那美峰不住轻弹,彷佛按摩一般,只有身受者才知道那是多舒服的一件事。

  他一边喘着,一边微微抬头,大嘴一张便封住了邵雪芋柔软火热的樱唇,口舌轻探之间,将邵雪芋的防线温柔地撬开,毫不挣扎的邵雪芋香舌一吐,主动迎上了那攻入的舌头,唇舌交缠之间无尽的恩爱缠绵,看得身旁的解明嫣不由心惊肉跳,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好哥哥……好人儿……嗯……你……你再这样……雪芋……真的要死了……」

  高潮之后,娇躯沉浸在那美妙的酥软之中,邵雪芋偎在吴羽怀中,一时不愿动作,只享受着那肉体厮磨问的余韵,樱唇甜蜜地索求着他火热的口舌,只觉整个人都沉溺在快乐之中。

  只是她终究是名门侠女,高潮一过,便感觉到旁边解明嫣灼灼目光,正不知所措地打量着自己:虽说两女都已是吴羽的胯下玩物,解明嫣与自己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昭一说两女之间再没什么秘密可言,但被解明嫣这样看着,想到方才自己主动骑上吴羽时的放浪骚媚,邵雪芋羞得娇躯发颤,愈发感受到自己的赤裸和柔弱无力,那颤抖甚至连与她正相依偎的吴羽都感觉到了,他微微一笑,伸手环上邵雪芋雪臀,缓缓使力揉搓起来。

  高潮之后本就是女体最敏感之时,加上吴羽深知淫女诀窍,那劲道用得恰到好处,温柔地诱发了邵雪芋骨子里的酥酸,那力道彷若可以直透子宫,从最深处按摩着邵雪芋的胴体,美得邵雪芊不由神飘魂荡起来,嘤咛声中与他的口舌交缠愈发甜蜜,芳心却也隐隐有着畏惧。

  方才的床笫交欢,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因为眼看吴羽和解明嫣的床第淫乱,诱发了体内淫蛊,动作间特别刺激努力,虽说快乐到了极点,体力也消耗到了极点,可万万经不起再一次狂暴啊!

  偏偏吴羽的手段虽不强烈,间中直透入骨的力道,温柔之中却含带着情欲的刺激,下体明明感觉到吴羽刚刚射过的肉棒,一时间还疲而难兴,但这淫贼手段万端,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奇功异法可以快速硬挺,自己却没办法这么快就迎合他的勇猛,偏偏身体里的淫蛊,却未必体谅她的苦楚,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他引诱起淫性。思及此,邵雪芊不由娇声求饶起来,「求求你……别……」

  「夫人放心……其实在下一时间也硬不起来了……」话里虽似失威,但看着邵雪芋又怕又爱的神情,还带些方才的沉迷陶醉,嘴上虽是求饶,像是再不堪蹂躏,柔若无骨的嫩肌却本能地轻磨着他的身体,一副随时可供上马的模样。

  他眼睛一瞥,旁边的解明嫣也是羞惧间带着几分渴望,像是怕自己选上了她,可方才承受过的快乐,又让她知道就算被他弄上也绝非苦事,那种挣扎的媚态,只要是男人无不大起得意之心,「既是夫人暂无力承欢,在下自然也不会霸王硬上弓……」

  「你……你啊……」听吴羽虽这么说,满腔的得意却是无从掩饰,邵雪芋不由大羞。只是自己被他弄的这样,想反驳都无话可说,只能脸红红地继续偎瘫在他身上,一时间无法动弹,好半晌才算想到了其它话题,「你告诉雪芋……你……是怎么怀疑到柔依头上的?难不成你……竟然……」

  「夫人想到哪儿去了?」听邵雪芋言语中颇有相疑之意,吴羽偏头一想,见邵雪芋面上神情,不由好气又好笑,就算他再怎么肆无忌惮,也不会在这等情况下明目张胆地去撩拨姬平意的妻子啊!

  他偷偷望了眼瑟缩一旁的解明嫣,心想这也不用刻意隐瞒:「在下不过是先前发现杨少夫人暗中出丰,因缘巧合之下跟随其后,才发觉杨少夫人竟暗中与黑道联盟之人密会……」

  「你说什么?」声音陡地尖起,邵雪芋满怀的娇羞情意登时散了个彻彻底底,只剩下怒火焚心。她对杨柔依何等宽厚优容?既怜她失了义父,又爱她沉静内敛,哪想得到杨柔依竟会是黑道联盟在威天盐中的内奸?怒火高燃之间,她差点就想冲去杨柔依房内,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姐姐……先别生气……」见邵雪芋气得面容陡变,本来粉润嫣红的脸上涌起一股青气,显是气得不轻,解明嫣心下不住打鼓,她也不是不曾见邵雪芋生气过,早知道这姐姐虽说向来端庄大方,但若怒气动起来,十七、八匹马也拉她不回。幸好能让邵雪芋如此生气的事也没几件,加上她自家知自家事,一怒起来虽是旁人怎么也拉不回,却还自制着不过分,待得气过之后也就平了。

  只是吴羽就算再不知邵雪芋性子,也该晓得这等事让邵雪芋听了,该当会令她怒火难抑,怎么就这般轻易地说了出来?若非现在最重要的是制止气头上的邵雪芋,她可真想骂骂这厮连点风头都不会看,明明云雨之后分外旖旎甜蜜的气氛,偏偏就这么给毁了,教人如何不气?

  「不过依在下暗中窃听……」似是没看到邵雪芋怒火高燃,吴羽言语间一如往常的平静,双手搂扣着邵雪芋背心,不让她稍有动弹之法,一旁的解明嫣知机得早,忙不迭地按住邵雪芋粉臂,深怕这好姐姐一怒之下,真去跟杨柔依扯破了脸。

  她深知邵雪芋个性,被背叛的滋味如此凄苦,若邵雪芋手足自由,只怕她甚至不管云雨之后娇躯犹自赤裸,连衣裳都忘了穿就会冲出房去。若给人发现自己与邵雪芋一丝不挂地与吴羽同宿一床……那后果任吴羽再足智多谋也没办法处置。

  偏偏吴羽却像是一点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还继续说了下去,也不管解明嫣还怒瞪着他,拚命地使着眼色,「杨少夫人虽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被对方百般引诱胁迫,却始终不肯点头做对方的暗探,想来还心怀夫人恩义,而对方似也不想太过进逼,是以杨少夫人还有回旋余地,尚能苦苦支撑:不过杨少夫人内受少夫人及远雄堡暗中排挤,外有强敌相诱,若是夫人不加安抚,也不知杨少夫人能够撑得了多久?」

  听吴羽这一说,原本怒火填膺的邵雪芋稍稍冷静下来。虽说杨柔依与敌人暗中密会绝非好事,但既然杨柔依还没屈服,至少没有出卖自己,行为或可非议,却远远算不上背叛自己,邵雪芋的火气也就没那么大了。

  一冷静下来她才想到,自己才与吴羽云雨一阵,体内淫蛊威力未歇,面上风情、肌光肤润,杨柔依既已出阁,哪有看不出的道理?不说自己手足兀自酸软,未必有力气下床去找碴,这一前往理论,若反而让对方看出问题,说不定吃亏的还有可能是自己呢!

  只是黑道联丰若用威势相迫,又或以影剑门的关系动之以情迫令杨柔依反叛,邵雪芋还可想象,但杨柔依虽是内向,可终究已是姬平意的妻子,过去种种对她而言再称不上把柄,黑道联盟能用什么法子来制她?

  难不成杨柔依又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被敌人所胁?她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勉强稳定了心情,心下对杨柔依不由又生了点儿怒气,却非气反叛,「对方……掌了柔依什么把柄?为什么……为什么柔依竟不肯说?你……你可知道?那……柔依密会的对象……又是什么人?」

  听邵雪芋言语閰总算平静了些,一旁的解明嫣才放下心来,按着邵雪芋的手讷讷地离了开去,想閞口却是芳心微苦。

  明明自己就在身边,明明自己才与床上相拥的两人都造下了关系,可两人言谈之问,却似根本没当自己在旁,偏偏解明嫣又没法插入他们的话题,即便见邵雪芋气怒如此,她的解劝言语也似根本入不了耳,明明同样赤裸着,可那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实是难堪。

  「在下只是暗中跟随,不敢靠得太近,远观之下难见来人面目,」全然没发现解明嫣的异样,吴羽眼里只有渐渐冷静下来的邵雪芋,「但看那女子形容,该是锦裳门那霓裳子没错……」

  「呃……原来是她……」听吴羽这一说,邵雪芋原本怒火冲冲的气势登时消失,目光甚至恐慌地避閞了吴羽的眼睛,与解明嫣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又迥避开去。

  当日杨柔依被霓裳子所诱,两女之间虽没真正销魂,那般羞人事也令人难以启齿,若霓裳子真以此事相胁,杨柔依能撑到此刻还未曾投降,也真是亏了她。

  想到此事之严重与私密性,原本心中对杨柔依如此见外还有三分怒气,也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霓裳子淫荡入骨,这等羞人事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把柄,对杨柔依而言却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啊!知道其中关键的邵雪芋猜得到此刻的杨柔依究竟背负了多少压力,心中既爱且怜,那怜意早已将一切怨怒压过去了。

  只是此事之秘却不能让吴羽知道,邵雪芋猛地一醒,吴羽既暗中跟随杨柔依,以他武功与精明,想必也瞒过了霓裳子耳目,不知有旁人偷窥,霓裳子也不知会否对杨柔依做出什么事来?

  若真出了什么事,想来这淫贼该是在旁偷窥得很过瘾了……偏偏此等事甚是羞人,即便两人早有肌肤之亲,邵雪芋也问不出口来,「那……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是好?这等事情……不能不处理……」

  「事分两头,一是霓裳子的问题……」吴羽微微摇头,竟似没想到邵雪芋心中最重要的问题,邵雪芋气得嘟起了嘴。

  解明嫣不由暗笑,心想这两个人想的事还真是不同,虽说若让霓裳子逍遥在外,等着她哪天心情不爽就将此事暴露出来,让威天盟好一阵震荡,这确实不是好事,但在邵雪芋心目中,只怕承受着压力,心下也不知凄苦到什么地步的杨柔依,才是最该先行安慰的状况。只是这关系男人和女人关注的要点,她一时间也无可解劝,只能在旁好好地看戏。

  「霓裳子与马轩关系不佳,为免锦裳门被马轩吞并,想必她和马轩不会同心,杨少夫人这把柄在霓裳子手中虽是危险,但她难得掌此筹码,该不会随意用出,一时半会间该可无虞……虽说这样下去也不好,却非首要之事,只是……关于此事,在下倒有一计,说不定还能降服那霓裳子,看看能否迫她作为本盟的内应,只是其中关节还得小心从事,此女非是泛泛,不能不加小心……」

  「先别管那淫妇了……亡嘴上轻骂,邵雪芋脸儿却不由一红,虽说江湖中人提起霓裳子的名头,十个有九个会骂出一句淫妇来,可现在自己正赤裸裸地偎在男人怀中,这男人与自己无名无份,甚至十几年前的冤仇还不小,可自己却被他弄得神魂颠倒,简直连亡夫都抛到了脑后,这淫妇二字出口,骂的也不知是霓裳子还是自己。

  只是羞归羞、气归气,现在的邵雪芋却无法割舍如此美妙的滋味,这骂……也就骂的没什么气势了,「被霓裳子这样……柔依心下怕不好过……这问题……」

  「关于杨少夫人的想法,在下却是爱莫难助了,」听邵雪芋提到这一点,吴羽不由无辜地耸了耸肩,他也不是没想过杨柔依心下不好受,可男女有别、亲疏更有别,杨柔依的心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解决这等问题,「在下甚至不知道霓裳子是掌了少夫人什么把柄,是否严重?要解劝也无可出口……在下也曾请夫人注意过少夫人的行止,对于此事……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处理?」

  「这……」听吴羽这一说,邵雪芊才发现自己心慌意乱之间,竟差点将那秘密脱口而出。

  虽说她与吴羽之间早已建立了极亲密的关系,她又深信吴羽才智,有他出谋画策,该当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但此事关于女子名节,又涉及杨柔依,吴羽身为男子,对此等闺阁中事决然干涉不得,何况若让他知道此事详细,也不知会否变成他手中的把柄?毕竟邵雪芋对他还是有三分戒备的……

  心知此事只能自己处理,邵雪芋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柔依那边……还是雪芋出面解劝吧……由你出面实在不太合适。至于霓裳子那边,依你看该当如何处理?总得想办法解决……」

  微微偏了偏头,吴羽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看得邵雪芋芳心微荡,心想这人不会色心又动了吧?虽说吴羽这厮也是淫道高手,但霓裳子在床第问的淫荡功夫早已闻名,这两个配到了一处虽是正好奸夫遇上淫妇,该当半斤八两。

  可想想当笑话还可以,若当真两人碰上了,胜负难以预料之下,后果也不知如何,现在的威天明可万万经不起损失了,「你……想要怎么样?」

  「这个嘛……」嘴上微微一笑,若有所思之间吴羽手指轻屈,屈到了第三根后便停了下来,「俗语说得好,善泳着溺于水、善战者殁于阵,霓裳子以床上功夫成名,真要想办法对付她,也得在床第之间。只是在下在床上碰上她却未必能轻易得胜……

  这个……在下虽有一计,若能藉少夫人之名设计,说不定可以擒下霓裳子,但说到要降服她,这方面的手段……却必须解夫人相助了……」

  「我……我吗?」正自在一旁没趣,没想到话题竟转到自己身上,解明嫣虽吃了一惊,但她的情形跟杨柔依差不多,同样身处嫌疑,能够为威天盟建功,便不说能立下什么威名,至少在威天盟中也好立足些,何况她心下也想多帮帮邵雪芋一把。

  「既用得着明嫣……明嫣自当尽力……」

  「别……别答应得这么快……」听解明嫣嘴快,邵雪芋甚至来不及阻止,心下虽知要应付女人,吴羽这厮想出的手段,别说登大雅之堂,只怕光宣之于口都能让女子羞得无地自容,可她与吴羽都亲密到这程度了,对床第事的容忍程度自也高了不少,即便那手段多半是自己难以想象的淫荡法子,但若能因此助姬平意一臂之力,她也真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人啊……心是坏透了的……也不知会想出什么羞死人的坏手段?明嫣当心……嗯……到时候……说不定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那又如何?」虽说邵雪芋没怎么说清楚,但见她两颊晕红、美目微茫,似乎想到了什么令她娇羞无伦的事儿,才刚经过一场云雨刺激的解明嫣哪里听不出来?

  只是这身子才被他污了,又亲眼见到邵雪芋放浪之下的痛快,彷佛解开了解明嫣的心结,她大着胆子,轻声哼了出来,「怎么样……也不会比姐姐方才更羞人……看得明嫣都爱死了……最多是跟姐姐一般……又羞又想吧……」

  「哎……」被解明嫣一阵调笑,邵雪芊羞得差点无法开口,方才主动迎合之间虽说刺激到了极点,可体力的消耗也到了极点不说,事后光回想起来,不只芳心羞赧难当,甚至连身子都不由难受起来,偏偏吴羽似最爱听这等不堪言语,竟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揉弄起来,动作虽轻,其中的淫荡意欲却是毫不掩饰,教她如何不羞?

  只是心念一转,邵雪芋倒也猜到,为什么向来温柔婉顺的解明嫣会变得如此大胆?

  红杏出墙、背叛亡夫的背德快感,将她的矜持去了大半,小部分为了向新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献媚,大部分却是因为方才自己与吴羽亲近的快活,几乎全忘了有她在旁边,颇有点被排挤感觉的解明嫣既骂不出口,索性抛开一切,努力想办法挤进自己与他中间来,毕竟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才真是最令人难受的。

  茅塞顿开,邵雪芋怜意大起,间中还带着几许自责。吴羽对解明嫣其实没有多少意思,否则以他的手段,即便没有自己的帮忙,要将解明嫣弄上手也不用花多少力气,可现在却因为自己,才让解明嫣落入火坑。

  但对石渐身亡之后,因着那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想办法与人亲近,放浪形骸的原因与其说是肉体淫欲,不如说是寂寞孤独的解明嫣而言,却是不得不走上、想打开局面的一条路,怎么想都是自己害了她。邵雪芋轻抚解明嫣香肩,却没有对她说什么话。

  「罢了……既然明嫣都这么说了,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吧!只是……」

  说到此处,芳心不由微乱,也不知自己所说的话是为了疼惜解明嫣,还是因为自己竟对她有些竞争的意思,但话已到口,却是不愿停下。

  「若要……要明嫣牺牲什么……雪芋是没法阻止你……可至少……至少要让雪芋一起加入……毕竟我们是好姐妹……雪芋……也只是想让她……变得跟雪芋一模一样……这样而已……」

  「这是自然……」轻轻吐了一口气,吴羽刻意吐了吐舌,假做的顽皮模样,虽说配的是张伤痕累累的丑脸,却仍不见可怖,差点没把两女都逗笑了。接下来的话题,却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

  「这回的事……别说得请夫人与解夫人一起,说不定……哎……说不定还得让婉怡也帮个忙才行……」

  【第九卷】第四章:乱局之度

  「你……你说什么?」听堂下荣生大师言语虽是婉转,却代少林掌门荣星大师说明,就威天盟与黑道联盟的争执,少林寺将置身事外,绝不参与,满腔希望顿转失望的姬平意不由惊呼出声,连口头上的礼貌都管不得了,旁人也是个个瞪眼:但荣生大师修养深湛,又知道荣星师兄如此反复实是少林理亏,是以只低头念佛,对姬平意言辞间失了礼数竟似充耳不闻。

  本来听荣生大师造访,还以为是少林派那边来人联盟,没想到竟是如此回应,姬平意不由颓然。若非这段日子习养居、气移体,已有了几分盟主气势,换了往日只怕早瘫倒在位上,光看他还能稳稳地坐回位上,不发出丝毫声息,旁人已觉这盟主虽是年少,也算得上沉稳了。

  「黑道联盟势大,前日又突袭翔风堡,马轩之志怕是非只保盟安民而已,不知……不知贵派何以如此?还请大师示下。」皱着眉头,金贤宇虽知威天盟与少林寺联盟不成,姬平意这丰主的位子也没法多么安稳,但与少林寺的联合,事关今后对应黑道联盟的行动,联合不成,可不只单姬平意要倒霉。

  金贤宇心中虽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却不像立在身后的几个师弟那般喜形于色,「难不成……先前暗袭翔风堡之事,竟让贵派主持吓破了胆吗?如此能忍,果然是佛门宽广胸怀……」

  听金贤宇话里带刺,荣生大师连头也不抬一下,只微一伸手,让身后两个差点忍不住出言驳斥的徒弟退下,毕竟这回自己一方不甚占理,荣星的决定他也并非全然赞同,对威天盟的反应,其实在路上荣生大师便已心里有数,只在心中暗庆这回荣盛师弟没来。以荣盛师弟老而弥坚的个性,加上前次翔风堡一战的火气未息,给人这般相激,在厅中不当场起冲突才真是有鬼了!

  「翔风堡之事竟如此褐过?此中隐情还请大师明言,也给本盟上下一个交代。」

  听荣生大师只是低头念佛,吴羽也不由皱眉,察颜观色之间,他也看得出荣生大师对此事非是全然赞同,只是长幼有别,不能公然反对荣星大师的决定,他摇了摇头,心想这下子麻烦可不小呢!

  「阿弥陀佛。」听吴羽也开了口,言语中虽未明指自己出尔反尔,可这等情势下,神情愈是温和平顺,愈显得眼神中的冷漠难以化解,荣生大师心中暗叹,终于还是出口解释了。

  「为了翔风堡之事,叶谦叶施主亲上少林,备下重礼向本寺致歉,同时也请本寺代向翔风堡范师弟解释,其礼未有稍缺,诚意也已尽到,故掌门师兄本息事宁人之理,接受了污衣帮的歉意,严令本寺上下不得因此事再向污衣帮寻衅,因此特令老衲前来解释,此事如此了局,还请贵盟谅解。」

  「原来如此,」听荣生大师这么一说,就连心下仍是怒火高燃的姬平意都不得不平静下来。以黑道联盟的威势,在武林中也算一方霸主,即便还不能与少林派平起平坐,声势也差不了多少。

  马轩竟如此能忍,这般卑躬屈膝地向少林致歉,给足了少林派面子,荣星大师原本就是温和不好斗的个性,既有了下台阶,自然不愿多生事端,「黑道联开这般低头,贵派也算有面子了……」

  「不……」听姬平意此语,荣生微微摇头,眉宇间竟似有一闪而过的疑惑之意,「前来致歉的只有叶施主,也只代表污衣帮。据叶施主所言,此事纯属污衣帮与翔风堡间的梁子,黑道联盟并无与翔风堡或本寺争斗之意,前次攻击翔风堡时,所带的人也只有污衣帮帮众,并无黑道联盐的援手在内。先前污衣帮与敝派范师弟之间的争执,其实也算不上孰是孰非,叶施主既已低头道歉,除非其与范师弟那边另行起衅,本寺自无与污衣帮相争之理,此间事项还请姬施主明察。」

  听荣生大师这边细诉,厅中众人这才知道其中缘由。若真是如此,也怪不得少林寺了,身为名门正派,总不好负上以大欺小的名头,若对头是黑道联盟,其势极盛,少林寺与之相争乃是武林中黑白两道本质上的无法兼容:但若出头的只有污衣帮,翔风堡范荣音请了师兄弟相助还可算是师兄弟一场彼此情深,纯属个人行为,若光因此就拉了少林寺下水,也未免有失轻重了。

  眉头一皱,姬平意与金贤宇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虽说从先前马轩暗中定计对付刘濠、石渐时,便知此人阴沉能忍,极沉得住气,不是易与之辈,但他做了黑道联盟的盟主还是如此能忍,可真的出人意料之外了。

  虽说黑道联盐若论人手众多,比之少林寺派内实力还强些,但武林帮会龙蛇混杂,纵然不乏好手,若论顶尖高手,却是比不得少林寺这等传承久远的名门正派,何况少林派高明的还不只有个人武功。论及连手应敌的阵法,少林各僧的阵法修为,比之以此出名的道门各脉,可说是难分高下,是以黑道联盐虽说人多势众,却也不敢任意与少林生衅,毕竟对方的实力摆在那儿,即便少林派不把处在寺外的师兄师弟们调回来,本身实力也够高了,便是黑道联盟也不敢随意得罪。

  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尤其武林中人最重视的就是这气势,马轩又是新任的黑道联盐盟主,这口气万万难以吞忍,以吴羽的分析,也以为黑道联盟不攻翔风堡则已,既然打都打了,断不可能轻易缩手,两边僵持之下,威天盟与少林派的联合势在必行,哪里想得到马轩竟有如此忍性,宁可低声下气,也不愿轻易树敌:至于什么此事只是污衣帮与翔风堡的纷争,别说他们了,恐怕连荣星大师自己都不信。叶谦新掌污衣帮,没人背后支撑那里敢轻易向少林支脉动手?

  只是想到此处,姬平意却不得不佩服这从未谋面的马轩了,当日他与吴羽一击得手,迫得污衣帮不得不退兵,一方面是占了突然出手的优势,一方面也是因为污衣帮人马虽多,却乏真正高手,原先他还以为是叶谦轻敌了,可如今看来,竟是马轩行事谨慎。叶谦若彻底灭了翔风堡倒也还罢,若是出了意外,也可把事情推给污衣帮,保得黑道联盟置身事外,真是老奸巨猾!

  心中暗骂这对手果然老辣,姬平意一回头只见吴羽眉头紧皱,手指轻叩桌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心中一叹,想着前次好不容易能把少林派拉到自己这边,却是功败垂成,接下来也不知该怎么应敌,正打算跟荣生大师说几句场面话,快快把人送走,免得待在这边让他愈看愈气,偏又发作不得,就在此刻吴羽却先开了口。

  「据大师所说,此事纯属污衣帮与翔风堡的梁子,这话是叶谦私下说出,还是向贵派请罪之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言的?不知大师可否告知?」

  「这件事……是叶施主上得少林时,主动亲口在少林寺前所言。」听吴羽这一问,荣生大师微微颔首,眉目中的疑惑之意愈发浓了。

  「若非叶施主一开口便认错,还主动将此事全揽在身上,一入山门便先将对本寺与对范师弟的道歉信函呈上,敝派也不会这般轻易揭过了此事。」

  「那……污衣帮备下的礼,是否全是污衣帮自己所准备的?」话才出口,便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显然是觉得他问的太细了。不说武林中人不像官家,没那么多规矩,这事也只是污衣帮与少林寺间的私事,昭一理说外人是不该这般深询的。

  荣生大师虽仍言语如常,他身后的几个徒弟却已有不豫之色,吴羽微微一笑,点头似是致歉,言语中却不肯稍让。

  「在下只是想弄清楚一些小事罢了,毕竟……黑道联盟对本盟而言是生死大敌,能探得多清楚是多清楚……」

  「污衣帮所备之礼,除了道歉文书之外,多属金银外物,倒看不出是否有旁人协助备礼……」

  「全是黄白之物?没有佛经法器?」吴羽微微一笑,眉头间却跟荣生大师一般,疑意愈来愈重。

  「这叶谦也太不会表示心意了,金银黄白之物虽是人人皆爱,但少林属佛门一脉,金银财宝不若武艺深高,武艺深高更不如佛法精深,对贵寺送这等俗物,说来反不若送本佛经木鱼来得虔诚,看来污衣帮内,真是没什么人懂佛法。久和俗人交谊,贵寺也真是辛苦了……」

  「施主取笑了……」荣生大师微微苦笑,吴羽所说虽不甚有礼,甚至还有点取笑少林寺的意思,但一来少林寺原就是天下武学之源,与朝廷官家关系又佳,历年来朝廷赏赐不绝,寺产比之一般武林门派可要来得丰隆多了,污衣帮所送虽是重礼,对少林寺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二来在少林寺中,佛法确实比武学来得崇高,若论武功,现任的掌门荣星大师,在荣字辈中也算排名在后,别说戒律院、达摩院首座,便连荣生大师自己,以武功而言也稳胜荣星大师一筹,只是佛法造诣有差,造成如此身在人下的后果,虽说荣生大师修养深湛,早不将这等俗事放在心上,可吴羽一语却难免令他心有戚戚,口上却不能出言赞同。

  「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罢了……」

  「如此……便多谢大师了,」听两人言语终于告一段落,姬平意虽不知吴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想陪着荣生再这般闲聊下去。威天盟骤失强援,接下来便得独自应对黑道联盟的威胁,马轩那厮借着此事,硬是将威天盟的助力砍掉了一截,虽说是失了威,但计算一下得失,却未必全然赔了,若想继续应敌,威天盟里的事千头万绪,可万万没有陪人闲聊的雅兴,他努力强忍才能忍下赶人的冲动。

  「天色已晚,大师来此是客,不若在敝盟留宿一夜,明早再返贵寺如何?」

  「不了,方外之人无须注意居所,」荣生大师双手合十,向着姬平意一躬。

  「老衲奉掌门佉旨,须得尽速赶回,盟主好意老衲心领。另外老衲还得帮范师弟传达一事,虽说此间粱子揭过了,但对翔风堡而言,摩云道乃是污衣帮来攻时必经之路,若污衣帮又或与其一丘之貉的各派军经摩云道,翔风堡仍得出兵抵御,到时候还请贵盟多加照拂,老衲先代范师弟在此谢过。」

  「多谢大师带话……」听荣生大师这话,姬平意落到谷底的心思总算稍稍有了点起色。荣生这话表面上说要威天盟照拂,其实是表达了范荣音仍打算与威天盟结盟,以应对黑道联明︿的心思,只是荣生终归是荣星的传话信使,这等事可不好明言,两边心有默契也就是了。

  虽说翔风堡的势力远不如少林,但到这地步,便不能说无鱼虾也好,总归不会全然孤立无援。姬平意心中一叹,仍做着最后的努力,「在下不敢轻言干涉贵派行止,只是……黑道联盟如此卑言厚币相求,如非真有侮意,便是其志不小,打算先稳住贵派之后,再个个击破,马轩既如此能屈能伸,待得目的达成,迟早要向贵派寻回这面子,其间利害也请大师向贵派掌门明言……」

  荣生已去,姬平意面上仍是颇多沉郁,金贤宇等人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那压抑的气氛让厅中彷佛连呼吸都重浊起来,将近初夏的时节令厅中人愈发的不舒服,沉重的感觉令几个原本打算看姬平意好戏的人都无法说话,厅中登时只剩下吴羽指节轻扣桌案的声音不住响起。

  「吴兄,你也别吵了,大伙儿正自伤脑筋,你一个人在那儿吵个什么劲?」

  受不了那刺耳的叩案声不住响在耳际,夫碧瑶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一开始便是你出的好主意,让我们派人去援救翔风堡,结果还不是白费力气?本来要协助本盟的少林派还是没出人,留下翔风堡顶个什么用?你出了这等主意,总要负点责任,即便不想办法解决,也不要光在那边吵的让人头昏!」

  听夫碧瑶如此言语,吴羽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彷佛没听在耳内,一副不跟你小孩子计较的样儿,反倒是旁边的夫明轩先听不下去了。无论如何吴羽当初所出的计划也算是好计,差点儿就把少林寺拉到了自己这边,只没想到马轩如此精明,竟早对此做下了预防,两边斗智总有个胜负,这根本怪不得吴羽。

  但夫碧瑶虽是自己女儿,终已出阁,见姬平意还没闲口,夫明轩不好当众指斥,只轻轻咳了几声。

  「本门众人初来乍到,对此处尚不熟悉,碧瑶你领他们看看情况去。」

  「爹……」没想到自己才刚闲口,父亲就来了这么一句,表面上没怎么斥骂自己,实际上却迫得自己没法再对那丑汉发作,夫碧瑶心下怒火,却不敢对自家父亲说什么话,求救的目光望向姬平意,却见后者彷若大梦初醒,竟也连连点头。

  「师父说得是,此事就烦劳碧瑶你了,去吧!」

  父亲这样也就罢了,竟然连你做丈夫的也不支持自己!夫碧瑶气得脸颊胀红,眼中泪光忍着不肯流下来,咬着牙告退。直到此刻才似从沉思中醒转的姬平意转头望向吴羽,见他兀自伸指叩着桌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说见他到此时还故弄玄虚难免有些火气,但这般重大的压力下,反而奇迹地令姬平意咬牙苦撑,一时间竟没说什么话,直到吴羽抬起头来,才问出口。

  「方才吴兄问荣生大师那些问题,是否另有涵意?还请吴兄明言。」

  「倒不是什么涵意……」吴羽眉头微皱,嘴角竟是隐现喜色,那模样看得满是心事的众人火气差点都起来了,只忍着听他继续说明。

  「污衣帮上少林赔礼本身没什么不妥,但叶谦却明说此事与黑道联盟无关,甚至连准备的礼数之间都看不出黑道联盟插手的痕迹,摆明了这回事确实只有污衣帮单独行动自*全没有藉黑道联盟之力压下少林派气势的想法,大违黑道中人的行事作风……此间说不定还有什么问题,是我们所没有看出来的……」

  「哪里会有什么问题?不就是那马轩老奸巨猾,甘词厚币诱得少林派不对其追究而已!」听吴羽这么说,远雄堡的张圭贤不由先爆了出来。这般简单的事,厅中众人都想到了,怎么你吴羽会想不到?亏你还算是威天开的军师!至于什么此事只是污衣帮单独行动,与黑道联盟无关,这等话骗骗孩子还可以,威天盟众人都在江湖打滚许久,哪里会被这般简单的谎言所骗?

  一边说着,胸中怒气一边涌了上来,一半是因为吴羽出的这馊主意没有成功,一半也是因为没想到少林荣星堂堂一派掌门,竟丝毫没有名门正派领袖的见识,黑道联盟一份礼、几声道歉,竟就骗过了他!张圭贤恨恨地想着,早知道少林派的掌门如此短见,一开始就不该把希望放在这等蠢材头上,那时若干脆全军出击,一口气将污衣帮的精锐给灭了,就算没法改变敌我形势,好歹也给了马轩个好看,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都是吴羽不尽军师之责的结果!

  一摆手硬是迫停了张圭贤的节节进逼,虽说见吴羽受窘,金贤宇心下难免幸灾乐祸,但他终是一堡之主,不能像底下人那般没有修养,何况听说叶谦如此行径,金贤宇心下也隐隐觉得不对,只不像吴羽这般注重此事而已。

  本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一转眼见姬平意的目光中似也有疑,显然对吴羽所提出的疑点也是心有戚戚焉。「敢问吴兄,其中究竟有什么问题?」

  「是否有问题还很难说,只是在下心中有疑而已,」抬起了头,吴羽的目光中难得地有着疑惑。

  「堡主与盟主均是一派领袖,自然知道对掌门者而言,威望最是重要,一旦在上者失威,为人所轻,除非能寻机再立威望,否则门人离心,倾灭只在眼前,此为各派不移之理……」

  「原来如此。」不约而同地一拍掌,金贤宇和姬平意互望一眼,竟不由有种默契了然于心。

  原本虽觉奇怪,但两人与马轩极少接触,不知此人深浅,先前石渐之事,也只觉此人深沉难测,心下难免有些惧意,是以从没想过此人会有弱点。污衣帮上少林请罪之事一出,也只觉得此人能屈能伸,心性乃一代枭雄之属,一时间却没有想到,这等行为一出,虽说让黑道联盟免于直接被少林派注目的风头火势,但却也让黑道联盟大大失威,即便对外能尽量秘而不宣,但在黑道联盟内可瞒不了多久,想来马轩这盐主之位怕是未必稳当,怪不得吴羽方才嘴上隐有笑意。

  「可……马轩这般行事虽说失威,却也免了少林派的注目,至少在对上本盟之时,不用担心少林派插手,马轩那厮会否是看到了此点,才宁可收敛锋芒?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虽知吴羽所言有理,被提地醒了一醒的心,早已飞到了黑道联盟之中,只想派人去探探,看马轩此等行径究竟有什么影响,但金贤宇终究是远雄堡之主,方才伸手止住了张圭贤的进迫,此刻已经感觉到身后几个师弟的眼神不太对劲了。

  他虽是心下暗怒这几个不成材的家伙只知自高自傲,连吴羽的言语都听不懂,但这些终究是自家人,要解释也得回去之后才能解释,现在绝不能失了自家之威。

  虽知此言成立的机会多半渺茫,还是不得不开了口。

  「金堡主此言不差,确实也有可能。」吴羽微微颔首,声音一如往常的轻缓平淡,「若马轩原意当真如此,我们就先帮他算算这得失。即便如此低声下气,但污衣帮突袭翔风堡之举,终究是惹出了少林派的注意,就算暂免了少林派千涉,但等到黑道联盟和威天盟的事分出了高下,少林派终是不可能全然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威信扫地,与此相较之下,黑道联盟实是弊多于利。」

  「这……也是……」听吴羽这一讲,金贤宇心下暗自核计,若换了自己在马轩的位子上,与其这般行动多生枝节,不若根本不对翔风堡动手,在少林派还不知道此间情势之前,全力一击先灭了威天盟再说,到时候强敌已灭、羽翼已成,即使少林派想要问罪,也得掂量掂量彼此实力。

  相较之下对翔风堡动手,就算真的全灭翔风堡上下,除非真能将此事隐得密不透风,否则一旦消息传回少林派,黑道联丰也不会太好过,这般愚蠢行为除了打草惊蛇外,还真的没有其它的解释。

  如果不是在石渐之事上头知道马轩绝非泛泛之辈,此人之深沉能忍、筹谋深远,恐怕连自己都有所不及,光看眼下之事,金贤宇还真差点以为黑道联盟这新任盟主,若非是个不识人间事的二世祖,就是个光靠运气上位的蠢材:可就因为知道对方才智过人,却还是做出了这等令人难以想象的蠢事,才更令人难以想象,马轩已是一盟之主,总不会连这等事都想不到吧?

  跟金贤宇等相较之下,比较清楚马轩为人的邵雪芋,闻言也是娇躯一震。姬园死后她代掌栖兰山庄,也算得上一庄之主,对这等立威之事算是了解较多,本来听到污衣帮上少林寺请罪,低声下气地将这粱子褐过,邵雪芋还想着以马轩的性子而言,这也算是意料之事,毕竟在解决威天盟这背上芒刺前,绝不要另外招惹强敌,也算兵法要务,却没想到马轩已是一盟之主,这等行径看似得计,其实对马轩的伤害却远比表面所见大得多,只不知马轩自己究竟发觉失策了没有?

  「那据你所言,马轩之所以如此,究竟意欲为何?」听两人在那边言语相对,金贤宇步步后退、唯唯诺诺,简直没有一点远雄堡之主该有的威势,细思之下两人所指张圭贤虽也猜到了一部分,但眼见吴羽洋洋得意,心下却不由冒火,只是他也知道对方所言有理,言语间那高傲的问罪之意不由渐渐消减了。

  「难不成他真的那么笨?只为了引少林派注意而轻易出兵吗?」

  「相关的情报实在太少,在下也难以详尽其中关键,只知黑道联盟之中,必有我等所不知的秘辛,」吴羽摇了摇头,显然对习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智者而言,脱离控制的情况着实令人难受,即便这种情况对自己有利也一样。

  「恐怕……得等到岳少侠探得敌人消息,才能再作打算了……」

  听吴羽这一提,姬平意这才想到,一直留在外头,甚至没有随君山派大队回归离原的岳敏宸,就为探查黑道联盟的内部消息才会如此流离,可算算日子,明儿个也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想着想着差点没给自己一拳,都怪荣生大师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令自己心情激动之下不由消沉起来,否则自己身为盟主,又是岳敏宸的师兄,怎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亡心了?

  他轻吐了口气,道:「等明儿个岳师弟回来,看看是否已经探到了消息?若是没有,就请师弟多加探查这方面的状况。目下援军不至,为免被黑道联明︿突袭得逞,大伙儿还得多加小心,这……就先散了吧!」

  「是……」点了点头,金贤宇没有多说什么话便带了人退出去。一来他得先行解释,方才自己与姬平意、吴羽之问的讨论,究竟涉及了那些事情:二来给姬平意这一提醒,金贤宇也已醒悟,马轩甘冒失威之险讨好少林派,除非他真愿意停息干戈,否则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好先对付威天盟!若真是如此,那两边的激战只怕就在日前,接下来这几日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便在此时,外头突然嘈杂起来,声音还就在外头,姬平意眉头一皱,正欲问时,一人已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个立身不稳便向旁倒去,正好跌往离门最近的姬梦盈身上。

  看清来人面目,竟是岳敏宸回来了,只没想到武功不弱于姬平意的他,也不知是连夜赶路还是怎么着,竟疲累到连站都站不直了,一进厅便往自己倒过来,姬梦盈柳眉微皱,本能地便欲滑开身子,一转眼见吴羽和母亲不约而同地半立起身子,显然对岳敏宸此来甚是关心,樱唇轻咧,一伸手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岳敏宸,扶着他直到坐到椅上这才放开手,也不顾邵雪芋一脸不喜,显然对女儿与岳敏宸如此接近不大高兴。

  虽说武林中人不像道学者那般重视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可一来威天盟已立,规矩名分不能不遵,二来邵雪芋不是看不出来,威天盐中一些年轻后进对姬梦盈多有求凰之心,其中尤以岳敏宸的心思最为明显。

  邵雪芋虽知以岳敏宸的声名武功、人品家世,与姬梦盈相配也不算辱没了,可姬梦盈明明就不喜欢他,偏偏不知为何却如此行为,像故意做给自己看。她偷偷看向旁边尴尬之色一闪而逝的吴羽,心想着莫不是自己让解明嫣和吴羽搞上了的事,也被女儿发现了吧?

  就算知道若姬梦盈配了岳敏宸,对栖兰山庄与君山派而言算得上喜上加喜、亲上加亲的好事,自己更不用担心姬梦盈这死心眼的女儿与吴羽藕断丝连个没完,到时候最糟的情况,莫过于这坏人色心发作,干脆在一张床上同时玩弄自己和女儿,想到那淫靡模样不只被他,连女儿都看光了,教邵雪芋如何不羞?但若为了自己的面子而用上这等手段,邵雪芋自己却不能接受。

  偏偏姬梦盈若真发现了解明嫣与吴羽的奸情,以她对吴羽的心意,一气之下也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厅中人个个皆非雏儿,言语之中若露了些许痕迹,难保不被发现机密,邵雪芋也真不敢就此向女儿迫问。她转眼望向姬平意,却见后者面色微凝,望着妹子与师弟那边,一语不发。

  其实岳敏宸对妹子的心思,姬平意便自己看不出来,却逃不过祝语涵与杨柔依的双目,私底下祝语涵早已提点过他,心有定见之下,对岳敏宸的心思自是洞若观火:此刻看岳敏宸身上风尘仆仆,确实是远来赶路累的,可他深知岳敏宸性子,就算是再重大的消息,让他非得连夜赶路,好比预定早了一天回来,累得浑身酸痛,但以岳敏宸向来的沉稳,便是再累也不会这般不济,甚至立身不住,多半是想跟姬梦盈靠近些的心思居多,这么点小心思可瞒不过旁观者清的他。

  只是姬平意也不由头痛,这师弟向来得他看重,与姬梦盈倒是极相配的一对,但他却不知为何姬梦盈的心思,竟放在吴羽那丑汉身上。虽说吴羽除了脸上伤痕累累,着实丑恶了些外,要武功有武功、要心计有心计,年纪比姬梦盈大了不少,但排除这点不计,做自己的妹夫其实也够格了,以他对这小妹子的疼爱,只要姬梦盈自己愿意,对她的终身大事,自己倒没什么意见。

  可现在自己不只是栖兰山庄中疼爱妹子的大哥,还是威天账之主,虽然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变得像官家中人那般,看家族男女的婚姻不是看两边是否情投意合,而是看是否门当户对,甚至还得计算这婚事一成,自己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之类的,但姬梦盈好歹也是自己妹子,身分摆在这儿,无论是谁与姬梦盈婚配,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这恶名,十有八九都摆脱不掉了。

  这吴羽的心思,姬平意始终看不透,甚至看不透母亲为何对他如此信赖,只知道现下他确实是帮自己的,可若是岳敏宸嘛……这师弟人虽是好,对这等恶名却未必承受得住,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师弟与自己妹子的事,只要姬梦盈点头就行了。

  摇了摇头,摆脱了心中的混乱,现在可不是想这等事情的时候,姬平意走到师弟身边,伸手按上了师弟肩膀,一股劲气缓缓度了过去,两人内功本属同源,岳敏宸又非受伤或染病,纯只是心急赶路之下一口气喘不过来,这才有些难受而已,得师兄一股元气度来,心气一和,体内气息缓缓归回经脉,不一会儿苍白的脸孔已浮起血色,体内气息调匀,显然已经不打紧了,半闭双目的姬平意这才缓缓收功,难掩惊诧地望了从他运功开始,凝神静立,一直在旁边护法的姬梦盈。

  本来除了内功一道,姬梦盈因为自幼被上佳药物喂食,体内元气比自己要丰盛一些外,若论武功,姬梦盈与自己相差不可以千里计,便他有心相让,十招之内也能将姬梦盈掌中剑迫得脱手,即便栖兰山庄遭难之后,这妹子像换了个人般,在练武上头用心许多,姬平意仍将她当成了先前体气虚弱的小妹子,以为无论她怎么努力,短时间内终究难有大进,能得自保已是上上大吉。

  可方才闭目运功,沉着稳息之下,旁人的呼吸声声声入耳,原本姬平意还没发觉什么不对,但一张眼看到在旁边静立的妹妹,这才发现明明她便近在咫尺,方才的呼吸却是一点不乱,完全没让自己有任何分心的可能,呼吸之柔和悠长,令他差点不敢相信是出自于妹子身上。

  武功招式或许可以瞒人,但呼吸原就是内功修练之源,修练内功之人,呼吸的方式与旁人全然不同,除非已臻反璞归真之境的绝顶高手,否则在这方面根本不可能瞒得了人。

  若是内功已有上佳造诣,又或武林经验丰富的老练高手,光听呼吸,不只此人的功力深浅难以掩饰,甚至还可听出此人的门派呢!姬平意虽说还远远不到这等境界,在内功方面却已窥门径,自是听得出来,妹子的造诣一日千里,在内功方面不输自己太多,真不晓得妹子是什么时候练成此等功夫的?

  一转眼看向旁边那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吴羽,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看穿了什么,姬平意心下了然,妹子的转变必与此人有关。每天早上姬梦盈都早起练功,除了母亲之外,接受最多的就是吴羽的指导,名师出高徒,相反亦然,光看姬梦盈现下的程度,便知此人确是上佳名师。

  虽说妹子对吴羽的心意他也知道,心中却觉得吴羽有了辛婉怡还与自己妹子勾勾搭搭,难免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讥,但一来现下时势紧绷,自己对吴羽正自倚赖,二来吴羽与妹子的互动他也看在眼里,妹子虽对此人有心,但吴羽对姬梦盈却待之以礼,一句出格的话都没有,容貌虽丑,言行之间却守礼得直若道学君子,自己想出言阻挠都找不到机会,姬平意对此事也只能安静旁观。要靠妹子下嫁来巩固谋臣之心,这等事他也做不出来,现在……看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可好些了吗,敏宸?」转回了注意力,姬平意轻吁一口气,方才伸手为师弟运功平息气脉,他感觉得出,岳敏宸之所以气息走岔,小半是因为赶路太累,大半却是因为心中有事,心思混乱之下才影响了体内气息运行,眉头不由微皱。

  见岳敏宸点头示意无妨,责备言语便脱口而出。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得沉稳以对,像这样连呼吸平稳都不顾了,只会害死自己,知道吗?」

  「是……」呐呐连声地应了几句,岳敏宸吐了口长气,他向来沉稳冷静,可这回探到的消息实在太过诡异,本来他还只是想先把消息带回来,让姬平意与吴羽合计猜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一来事关重大,二来他也不想什么事都落在吴羽之后,好歹也要在姬梦盈面前好生表现一番,回来的一路上心中都在思考着这奇怪的消息,愈想心思愈走入了迷宫,否则以他的修为,长途赶路之后或有疲惫,却不会把自己搞到这等糟糕的情况,偏偏更糟的是还想不出个端倪!

  既然想不出来,索性不要多想,一来有吴羽等智者讨论,跟自己厂人独想之下,集思广益终究较有效率,二来自己的辛苦也有了代价,姬梦盈虽仍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但当自己身子倾倒之时她出手相扶,师兄出手为自己导气之时,她又在旁护法,虽不知是否感于自己的心意,但有了接触,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心中百般欣喜之下,即便被责备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你这般紧急的赶回来,甚至想事情想到气息都乱了,该当不会是什么小事吧?」冷目瞪了金贤宇及他身后远雄堡众人一眼,后者也不知是晓得兹事体大,还是被姬平意威严所慑,竟没有趁机出言调侃出了丑的岳敏宸一番,只等着岳敏宸解破迷津。

  「是……是刚探得的黑道联账消息……」伸手斟了杯茶,一口气灌了下去,若非体内气息已和,这般急的动作只怕非呛到不可。岳敏宸吁了口气,这才开口。

  「先前黑道联盟偷袭翔风堡之事,污衣帮叶谦备下了重礼,亲自上少林寺向荣星大师致歉,还亲笔写下了道歉函,交给少林寺并请少林转交翔风堡,算是了结了此番粱子,荣星大师特下法旨,令少林寺不得对其主动挑衅。」

  「这事……我们刚刚知道了……」听岳敏宸探到的竟是这个消息,姬平意心中难免失望。若换了一天之前,这消息确实足够震撼,但刚刚才听荣生大师说明此中原由,现在岳敏宸赶回来若只为了此事,要他不失望是绝不可能的。

  「少林派荣生大师刚刚离开,便是为了此事前来解释……」

  「是……」听得出师兄言语中的失望之意,岳敏宸微微一惊,却没多少惧意。

  他真正探到的消息还不只此,刚刚不过是开场白,只是没想到少林寺的动作这么快,当他得到污衣帮大举上少林寺道歉的消息,意识到其中有鬼,忙不迭地与君山派放在黑道联盟中的细作联络,得知了听说污衣帮在翔风堡一战未成的消息后马轩的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核实或另行求证,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时间上一点都没有浪费,没想到还是给少林寺抢了先手:「敏宸另有下情上禀。」

  「哦?你说……」听岳敏宸另有情报,姬平意微皱的眉头并未舒展,只冷目瞪了一旁忍笑的远雄堡众人一眼。虽说强敌当前,金贤宇还算识得大体,与自己配合得不差,但远雄堡原在威天盟中就已经妄自尊大惯了,现在因时势所趋,不得不平等相待,对远雄堡人而言绝难接受,见岳敏宸出了丑,那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如果岳敏宸真探得了其它消息,即便是再微细再没价值的讯息,好歹也能迫远雄堡众人闭嘴,本还有少许失望的姬平意自然不会再跟自己的师弟为难。

  「是叶谦上少林寺请罪的起因。」岳敏宸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到了自己身上,他本不是笨人,一见师兄瞪向远雄堡那一眼,便知自己若没什么表现,君山派只怕会因此被远雄堡压下一头。

  「当日败回黑道联盟之后,马轩甚为注重此事,立时召见叶谦,而叶谦为免被马轩单独问罪,竟主动将黑道联盟各派都召集了起来,迫得马轩无法单独问罪于污衣帮……」

  「什么?」听岳敏宸这么说,厅中众人不由一惊,只有吴羽唇角隐约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看得旁边的姬梦盈不由微诧:方才众人的讨论她虽都听在耳内,但姬梦盈别说没当过一门一派之主,甚至连独当一面都未曾有过,自然听不出威望压众的重要,只想着马轩这一招来得真是诡异,让少林寺连插手的借口都没有,迫得威天丰单独应敌,从希望转眼间变得绝望,此等心计当真难以对抗。从张圭贤的神情看来,此人虽妄自尊大,眼光还是有的,似跟自己想到了一处去。

  但现在听岳敏宸这么说,显然对于污衣帮往攻翔风堡一事,即便马轩不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至少也是在污衣帮出师之后才知道,一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事后跳脚弥补。

  除非是马轩深沉到了极点,连在黑道联盟之中都要做戏给人看,将岳敏宸也给瞒了过去,否则黑道联盟之中的上下联络,必定是出了岔子,如此想来,怪不得吴羽会那么鬼里鬼气地笑了。

  「你……不是被骗过去了吧?」听岳敏宸这么说,张圭贤马上就跳了起来,心想着也只有你们君山派这么好骗,换了远雄堡的人打探消息,怎么也不可能传回这么虚假的消息,「突袭翔风堡这么大的行动,污衣帮几乎是全帮出动,马轩会不知道这回事?他身为黑道联盟盐主,主理联盟内大小事务,污衣帮这么大的行动,他会不出面主理?这等伪造的消息一听便知真假,你岳少侠怎么也不核实核实,就这么传了回来?若我等当真听信,岂不让黑道联盟笑我威天盟无人?」

  「这消息很重要。」站了起来,吴羽挥了挥手,让岳敏宸继续往下说。

  「往攻翔风堡此事,黑道联盟的行动中确实透着怪异,岳少侠探得的消息正可解决吾等疑惑,还请岳少侠说明。」

  「是……」本来当张圭贤出面指责时,岳敏宸虽怒此人出言无状,心下却也稍虚,毕竟这消息他真没经过核实,何况这一路上他边行边思索着黑道联盟中明争暗斗的可能性,直想得头都快昏了。

  虽知黑道中人不以仁义相连结,所共有的只有利益,彼此閰的明争暗斗难以止息,但叶谦终是马轩扶上台的,怎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反目,何况现在反目对污衣帮也不知有何利益?但既然吴羽都说话了,他自然乐得不去跟远雄堡争竞,就这么将张圭贤晾到了一边,继续述说起来。

  「据在下探得的消息,在黑道联丰的大会上,马轩甚是震怒,批评污衣帮不将联盟的大事放在眼内,竟私自出兵,大违黑道联盟纪律,但叶谦申辩翔风堡与污衣帮原就有隙,何况污衣帮此次出击并未动用黑道联盟的武力,全是帮内人马出手,两边辩理辩了个旗鼓相当,气得马轩不住发抖,可联盟中其它几个帮会虎视眈眈,马轩也不敢随意动用武力,差点变成了僵局……」

  「哦?锦裳门、玄袈教和云天七宗……都没有表示意见吗?」不理被晾在一边,脸已气成了猪肝色的张圭贤,吴羽自顾自地问着。

  「整个联盐会议,难不成只有这两边大吵特吵而已?」

  「自然……不可能都不说话的。」边说边微微苦笑,以岳敏宸的本心,自然希望黑道联盟吵得内部分裂,最好是当场械斗,拚个你死我活,无论最后存活下来的是哪一边,威天盟面对的压力都要少上许多,偏偏是没有打成!

  锦裳门掌门出言帮污衣帮缓颊,玄袈教则是站在马轩那边,至于云天七宗则是两边相劝,加上连夏侯征也出言缓解局势,因此场面并未变得无可收拾……」

  这消息倒是没出众人意料太多,玄袈教的四玄也是被马轩扶上台的,自然帮他,锦裳门原就摆明了与马轩对台,而云天七宗则是中立,这等情形都算正常:只是夏侯征却站在中立立场,颇为出人意料。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没错,若马轩和叶谦的对立继续下去,黑道联盟必然分裂,有支强大的中立力量在旁牵制,至少让两边都不至于选择兵戎相向,云天七宗份量还不够,但夏侯征武功虽不高,却是十二连环坞之首,他坚守中立,对黑道联盟的保存,比站在任何一边都好。

  可惜对黑道联盟好的,对威天盟都不好,偏偏云天七宗也还罢了,十二连环坞原为黑道联盟之首,即便曹焉已死、精锐覆灭,实力大受打击,但在黑道联盟中仍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就算以马轩现下的实力之强,除非当真坏了脑子,否则绝不会和夏侯征翻脸。别说姬平意和邵雪芋等人了,就连本打算看笑话的远雄堡诸人,听到此事竟是此等结果,表情都不由得有些难看。

  「夏侯征也采中立立场啊……」吴羽嘴角轻笑,却没有丝毫讥刺之意,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那模样气得金贤宇胸中冒火、余人怒气冲冲。夏侯征采取中立,迫得马轩不敢翻脸动手,黑道联盟架构完整,虽经翔风堡之败,除污衣帮之外,实力并未减损多少,这等严重情况,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只是吴羽话语未歇,姬平意和岳敏宸虽是满腹狐疑,不识他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却知此人才智在自己之上,一时间倒不敢出言打断他,「那……后续如何?马轩如何裁示?」

  「便如盟主和诸位所知道的,」耸了耸肩,这结果虽让岳敏宸心下不喜,毕竟损了少林寺这可能的助力,对威天盟而言直若断了一臂,但与敌周旋,哪有事事如意之理?他虽知敌我分明,但对马轩如此能忍,也不由暗暗佩服,「马轩明说此事与黑道联盐无关,令叶谦自己处理,结果叶谦就上了少林寺,卑词厚币以求和。据在下的探子回报,马轩除了裁示此事外,另外还命黑道联盟各派整军经武,现下黑道联盟外弛内张,若无意外,接下来的目标……只怕就是本盟了。」

  听得形势如此严峻,金贤宇冷眼瞄了瞄身后,本来还跃跃欲试,想出言挑衅吴羽的张圭贤都不得不收了口退在一旁,毕竟意气之争归意气之争,想趁机建立威信,试试能否挑战自己的名位还是小事,现下黑道联盟目标摆明了方向,大战将近,再怎么不顾大局的人也得管管正事了。

  只是眼睛一瞥,看到旁边吴羽的表情,金贤宇肚子里隐忍的火差点没爆出来。

  形势已如此严峻,众人虽早有准备,但黑道联盟实力太强,一旦大军压境,即便有翔风堡在外牵制敌人部分兵力,对威天盟而言仍属苦战,拚尽全力也不知能否战出生天,这人却是一脸含笑,彷佛根本没听到这般严重的后果!

  若非姬平意的表情比自己更难看,嘴唇哆嗦着像是在忍耐难听言语,他一边忍着,压下暴怒的心意,更想看到这两人相争的样子,只怕金贤宇就要抢先爆发出来了。

  「吴兄!」见吴羽一副轻松自在,像是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换成平时自己或许会佩服他的处变不惊,但现在强敌就在眼前,这般轻忽的模样,让承受着极大压力的他愈看愈不舒服。若不是还得维持盟主该有的气度,姬平意真想暴怒一番,让这人知道自己可不是随他摆布,一点气都没有的傀儡。

  「现下强敌当前,马轩即将入侵,不知吴兄……可有退敌之法?」

  「先不论马轩所为,是否就是为了对付本盟,若要歼灭来犯强敌不易,但若只是吓马轩一吓,迫得他短时间内不能随意出手,其实也并不困难,」吴羽嘴角泛着笑,那平静如恒的模样,虽令被压力迫得喘不过气来的众人看了就火,却也渐渐让众人稍释重负。

  「这次的事,虽说少林派有其立场,但总归是欠了本盟一笔,要他们出兵相助确实不能,但若只是透过翔风堡请少林几位大师莅临本盟,与盟主、夫大侠和金堡主论佛谈道,这等小事荣星大师该当不会轻易拒绝。」

  「好计,妙计!」虽说对吴羽彷佛事不关己的闲适模样心中有火,但一听此计姬平意却不由得拍案叫绝:金贤宇虽仍是一脸不喜,嘴角浮现的笑意却也难以瞒过旁人。

  谈佛论道是假,找少林派的僧众来当盾牌才是真,偏偏这招对马轩而言却是正中软肋。他既不敢对少林寺动手,只要少林寺的僧人在威天盟作客,马轩想要动手也得换个时间。

  毕竟黑道联盟不是光对付了威天盟就算结束,除了马轩与影剑门外,黑道联盟各派与威天盟没什么利害瓜葛,想来必不会为了马轩一己之私,平白惹上少林派这等强敌。即使玄袈教与君山派原本也是敌人,但一戒僧既死,彼此间的粱子也就淡了,四玄就算追随马轩骥尾,想必不会笨到往死路上钻。

  何况对少林而言,即便知道威天盟此举纯是拉少林派来当盾牌用,但一来先前翔风堡之事,少林寺终算欠威天盟一点人情,二来荣星大师既是佛法高深,当知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理,若要他派人参战确属无稽,但若是派几位师弟来威天盟传授佛法,只是这等小事就可以避免威天盟与黑道联盟间的血战,以此理由想必可以劝得动他,吴羽此计确实高明。

  只是在金贤宇身后,张圭贤却仍是一脸不舒服,既有又输一局的无奈,又有无可发作的难堪,偏偏强敌当前,自负聪慧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下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吴羽此计虽说大违武林中人自立自强的风格,托庇于少林寺门下对向来高傲的远雄堡而言,实是奇耻大辱,但要挑毛病容易,可若吴羽冷冷地丢来一句:「你若不赞同就自己出主意啊!」光想到那时情景,无话可答的张圭贤便不由憋气,咬紧了牙却是无话可说,甚至连骂都骂不出口,好半晌才说话。

  「此计虽好,但托庇少林门下,总不是个终局,少林寺的威名也不知能震慑马轩那厮多久,毕竟黑道联盟也不是吃……吃素的,」说到吃素二字,张圭贤自己都不由苦笑,目下唯一吃素的就是少林派,偏偏却是武林中最强的势力之一,真要比起来,自己这些吃肉的家伙,势力比起来可差得太远,甚至连这种话出口都有些讪讪,「迟早……本盐要准备自己应付黑道联盟的势力……」

  「张少侠说的是……」嘴上微微一笑,吴羽挥了挥手,话语里像是赞扬张圭贤的志气,但那模样、那动作,摆明了不把人放在眼里,只是稍加安抚而已。

  「马轩需要时间稳固内部,威天盟一样也需要时间寻求外援。少林寺既不可恃,本盟也只能另想办法,幸好黑道联盟先前结下的仇家也不少,同仇敌忾之下,本盟总还是会找到同盟者的。现在我们只是让少林寺暂时帮我们争取时间而已,至于去函荣星大师之事……言辞之间尤须在意,这方面……就得请盐主劳神了。」

  「既是如此,大伙就先散了吧!」见吴羽目光闪烁,知他还有话想私下说,姬平意闻弦歌而知雅意,挥手便散了众人。

  「我跟吴兄讨论一下该如何行文,至于本盟防御之事,就暂托堡主了。黑道联盟随时可能动手,在少林派的大师到此之前,万万不可疏于防护。至于岳师弟你远来辛苦,先好好休息,别的事明儿再说。」

  【第九卷】第五章:百般算计

  「与黑道联盟的敌手联合……此事真的可行吗?」见众人散去,姬平意还带笑的脸立时皱起。

  方才吴羽之计虽是高妙,至少解了燃眉之急,但说要扩充本身实力,这方针却不由令姬平意有些缩手,毕竟黑道联盟势力既强,自高自大难免,可与其有仇有怨的门派,除了威天盟、翔风堡等正道中人外,更多的却是旁的黑道门派,相较之下与黑道联盐也不见得恶性就小了些。虽知应对强敌之时,能多一支友军是一支,但要和黑道派门连手,姬平意便很难下这决定。

  只是姬平意虽觉此计不好,但要应对强敌,又是没办法的事。内心都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吴羽再坚持一点,他便采了此计,万万没想到吴羽竟摇头以对,「这法子……自然不行。」

  「那……那你刚刚……」没想到吴羽竟如此决断,姬平意不由傻了眼,连旁边的姬梦盈和祝语涵都有些错愕,反倒是邵雪芋神情间稍稍有些了解,但她也不清楚吴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间无可插口,只能听儿子结结巴巴,「那吴兄刚刚……怎么会那么说?浴总样岂不是……」

  「那说法,不过用来安众人之心罢了,」摇了摇头,吴羽轻吁了一口气,「敌势甚强,光靠分析敌人内部的弱点,虽说有希望摆在眼前,终难解众人心中压力,只能用这种具体的法子,暂时纡解一番。但两军相对不同于一般打斗,与其恣意扩充人马,不若努力练兵。精锐节制之师,比之乌合之众,在战场上可要有用得多,盟主先前与君山派力抗黑道联盟的侵袭,便该当清楚,若非有这此原因,光凭君山派的实力和占据地利,恐怕远远不是曹焉又或一戒僧的敌手……」

  「这倒是……」听吴羽这么说,姬平意心下也了然。在吴羽来到之前,君山派与玄袈教确实斗过几回,其中难免有过黑道联盟的人马介入,只是君山派占了地利之便,一戒僧又是性子狷介之人,黑道联盟人手虽众,但为了不要太拂一戒僧的面子,战力也难完全发挥,否则以两边的实力对比,君山派只怕难独撑这么久,其中自然也有黑道联盟龙蛇混杂、缺乏训练的原因在。

  也因此,前次曹焉败亡,君山派才会对出谋画策的吴羽如此重视。连番败果之后,曹焉这厮终于得到教训:以龙蛇混杂的大批人马吸引君山派目光,自率精锐兵力迂回突袭,如果不是吴羽见机得早,让姬平意与祝语涵伏兵于内,来个将计就计,败亡的只怕就是君山派了。

  只是一戒僧既亡,换了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马轩上位,他对威天盟的敌意,比之一戒僧对君山派不过个人恩怨更为深刻,加上应对少林寺的手法,虽说对他的威望损伤甚大,但在避免两面树敌、专心应付威天丰这方面,连姬平意都不得不佩服此人应变之速。想到自己得独力面对如此强敌,姬平意心中都难免恐慌,这等两军相争的重要道理,偶尔也会遗漏。

  「只是……即便我威天盟人马练得再精锐,终究众寡不敌。」想通了其中关键,姬平意虽稍有喜意,转瞬间又消沉了下来。威天盟残余人手不多,君山派的人马虽是精练,加上远雄堡的人马也是全极中留下来的高手,但与黑道联盟相比之下,战力虽精,众寡差得终是太多。

  一旦双方差距到了一定的数字,想要以寡击众便是难上加难,何况黑道联盟虽说只占了人多,但影剑门却是一支精锐队伍,相较之下自己也未必占优,怪不得姬平意神情严峻。「这事……短时间难解了……」

  「幸好我们还有时间,靠少林寺的庇荫,争取个把月的时间该当不难,何况……黑道联盟里面也未必是铁板一块。」吴羽微微一笑,彷佛智珠在握。

  见他如此神情,姬平意不由稍稍放心,但邵雪芋却没他那般乐观。当年的吴羽便是这样,即便心下再虚,表情仍保着轻松平静,曾与他敌对如邵雪芋自然知道此事,但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安姬平意之心,她倒也不会揭破便是。

  「怎么说?」听吴羽这么说,姬平意兴趣倒来了。虽说先前早知马轩入主黑道联盟,短时间内要全盘掌控必非易事,但这回为了污衣帮突袭翔风堡之事,黑道联盐内部也是轩然大波,若能因此确定黑道联盟内部的分歧,倒也算是好事,「虽说以突袭之事立威失败,叶谦声势大挫,但马轩的处理方式虽稍嫌失威,却也少了当面强敌:何况污衣帮实力不及十二连环坞与影剑门,就算加上锦裳门之助,以叶谦的胆子,未必真敢叛马轩,单以此点论敌人内部动荡,不足为恃……」

  「叶谦是否敢叛马轩,还是小事,但从岳少侠探得的消息之中,却有几点颇令人玩味。」吴羽微微低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点着,「首先是不赞同马轩重处污衣帮的势力。云天七宗向持中立,锦裳门一直站在污衣帮这边,也还罢了,但夏侯征身为十二连环坞要人,又是黑道联盟元老,照说马轩入主黑道联盟,没有他的鼎力相助绝不能成事,他在此刻表态,时机确实诡异……」

  「难不成……」听他这一提,姬平意原想出言驳斥,毕竟当日若非夏侯征将马轩势力引入黑道联盟,让他成为黑道联盐盟主,马轩也不会得到如此强大的势力。

  但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爬乃人之常情,就任威天盟盟主之后,面对金贤宇和远雄堡众人,姬平意对此点愈多体会,嘴唇动了动便即停下,心情却不由兴奋起来。若夏侯征与马轩反目,两边实力皆强,又为争夺权位,彼此间绝无妥协余地,造成的结果对威天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真的分裂了,这可好……」

  「盟主别高兴得太早,」听姬平意兴奋的连声音都变了,吴羽马上一桶冷水便泼了下去,「夏侯征或许与马轩不是一条心,但马轩老奸巨猾,夏侯征更非不经世事的雏儿,彼此之间便有分歧,除非两边实力的对比发生重大变化,否则绝不会自相残谷。若非看穿此点,晏驾幽和霓裳子也不会有胆子一个保持中立,一个干脆与马轩对立起来,就是为了在夹缝中争取一丝生机……」

  「是……是吗?」一头冷水泼下,姬平意也发觉自己失态了,他呐呐地归了座,心下却不由激动着。依吴羽所言,马轩与夏侯征的关系不若表面上和谐,彼此间虽合作,防备之心却更大,加上连黑道联盐的其余派门都看穿了此点,以敌人而言这确实是可趁之机。

  敌人自相防备之下,要出手对付自己便难倾尽全力,随时都得防着对方扯自己后腿,加上为了保全己方实力,而夏侯征与马轩外的派门出工不出力,敷衍应付的可能性更高,如此威天盐所要面对的压力就会少上很多。

  更重要的是威天盟实力虽不若黑道联盟雄厚,但只要面对的不是黑道联盟全军,要集中力量重挫马轩或夏侯征其中一方该也是做得到的,到时候在战场上恐怕会出现极好笑的状况:黑道联盐大军出击,却在威天盟的防线前面停下,明知只要全力以赴,必可全歼威天盟,却是没人愿意出第一分力气,反而是你推我让,再多重赏也无人愿立功绩。

  「即便如此,只要夏侯征与马轩之间有所分歧,对本盟而言总归是件好事,」吐出一口长气,姬平意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些。虽说前途仍是灰暗,但若吴羽所言成真,对威天盟而言总是一线光明,「只是要证实这方面的可能性,岳师弟却是很难探出真确消息了……这该怎么办?」

  「暂时也只能先偃旗息鼓了。」手指在案上有节奏地叩着,笃笃的声音虽是单调,却有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吴羽轻声说着:「若本盟实力突然暴增,又或探子被黑道联盟发现,对黑道联盟构成威胁的情况,在顾全大局的考虑下,马轩多半宁可先与夏侯征合作,解决本盟再说。少林寺这一抽腿,看似对本盟不利,可若论心战,反倒是促成黑道联盟内部争斗的良方:我等请少林寺大师在盟内传法,其实也是示敌以弱之计,就不知马轩会不会中这计了……」

  瞪大了眼,姬平意虽知自己的才智与吴羽差距不小,却没想到吴羽方才的献计,竟不只是为解燃眉之急,计策背后还有如此深远的考虑,心志不由微有挫折。

  只是此人终究是辅佐自己的,他愈是才智过人,对自己的帮助愈大,一这么想,姬平意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原来如此……」

  「至于黑道联盟那边……在下还是原先那个主意,若能让在下亲自去探消息,说不定比探子还能探到些蛛丝马迹,毕竟黑道联盟众人都是久历江湖的老练人物,个个心机深沉,表面上绝不露痕迹,要从中观察状况,非得亲自去察颜观色不可,只是在外打探消息的探子,未必能探得周全……岳少侠能在黑道联盟中伏得探子,也真是辛苦了,若能得他相助,在下的把握也多些……」

  「这可不行,」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姬平意甚平一连看都不看母亲满脸的不同意便下了决定,「本盟的事情可离不闲吴兄,何况若因此让吴兄涉险,在下也过意不去,此议还是免了。」

  「哦……」

  听吴羽的反应颇有些消沉,姬平意虽知吴羽所言有理,但现在的威天盟除了怡心园旧人外,远雄堡与君山派实力各占一半,即便有自己这个盟主压阵,两边仍时不时地有些许磨擦,短时间内自己还离不开吴羽相助:再说两军相争,虽以情报为先,但先稳固基础、培养实力才是首要任务,探查消息虽然重要,但若因此让吴羽无法为自己筹谋,对自己而言这笔买卖也算亏大了。

  「如此说来,黑道联盟里头其实也是各据山头,马轩、夏侯征、云天七宗、锦裳门……再加上刚丧其主的玄袈教和污衣帮,这里头的错综复杂倒是精彩。」

  转了个话题,姬平意想想都不由为马轩觉得头疼。

  自己手上要协调三边势力已是难上加难,马轩要处理的可还不只三方。黑道联盟盟主虽是威名在外,要处理的麻烦可也是不小。「如果能先重挫马轩所属影剑门的势力,促使黑道联盟平衡不再,内部分裂、自相倾轧,要灭之想来也不难,这方面……就多赖吴兄筹谋了……」

  「还请盟主慎思,」摇了摇头,吴羽冷冷地打断了姬平意的想法,「黑道联盟虽是人多口杂、各有各的立场筹谋,无法真正的浑融为一,难以发挥战力,但人多有人多的好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将来我等击溃了马轩势力,为先前本盟的被害者报仇雪恨,但要应付黑道联盟仍是力有未逮。在下想请盟主专注于对付马轩,至于其余人员……能不造杀孽就不造杀孽……」

  「这……在下答应吴兄就是。」虽说吴羽为黑道联盟的人说话颇令姬平意意外,但一头冷水泼下来,心下虽说难免不喜,姬平意却也悚然发觉,自己竟又得意忘了形。

  眼下强敌当前,能够留下性命已经很不错了,自己怎么就想到全歼黑道联盟这等事去?

  这好高骛远的毛病虽属年轻人的通病,但身为威天盟盟主,可不能这般轻易就堕入其中。姬平意不由苦笑:「是我想远了,先对付眼前局势要紧,至于到时候……能够不造杀孽也就放手,想必少林寺的大师也会这么说……」

  「平意说的是,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应付眼前局势要紧……」见姬平意被吴羽说的面上变色,虽说到后来变成了苦笑,语气之中已无一丝愤怒意味,邵雪芋连忙再出言缓颊。姬平意虽还没听出来,但她可是武林中打滚许久的侠女,自然听得出吴羽言外之意。

  与其说吴羽之意是要姬平意在事后放过其它人,还不如说他是要姬平意把心思全放在影剑门身上,一来以威天盟之力,要对付整个黑道联盟力有未逮,但若只是影剑门,众寡之势可就倒过来了:二来依吴羽方才的分析,影剑门与黑道联盟显然非是一路人,光看马轩连想惩治个人,在黑道联盟中都找不到几个外援,甚至连夏侯征都与他唱反调,便知影剑门与黑道联盟格格不入。若能想方设法将影剑门拉出来对付,威天盟的胜算可就大得多了,至少比面对整个联盟好些。

  「既是如此,在下便先去和师父与金堡主讨论,看看给少林寺这封信该当如何措辞。」虽知是自己想的太远,但兴高采烈的言语,却被此人面前老泼冷水,姬平意心下难免不喜,即便知道自己比他不得,短时问内离不开吴羽相助,情绪却没法转换的那么快,找个理由便辞了出去,「至于该当如何迫黑道联盐内部分裂,就看吴兄筹谋。待岳师弟休养好了,再来讨论讨论吧!」

  见厅中只剩下母亲、吴羽、辛婉怡、解明嫣和自己,姬梦盈不由嘟长了嘴儿,现场留下的都是知情者,自己就不用再多做什么掩饰了,「前辈白天辛苦筹谋,晚上可风流快活得紧哪!」

  听姬梦盈这一说,解明嫣不由胀红了脸,羞答答地不敢抬头。石渐入土还不算很久,自己就被搞上了床。同邵雪芋还只是假凤虚凰,算不得什么,可被吴羽占有时那种感觉,却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亡夫,偏偏吴羽虽说对自己没用上全力,远不若蹂躏邵雪芋时那般勇猛,令邵雪芋辗转哀吟、欲仙欲死,可其技巧功夫比之石渐已分高下,令解明嫣不由神魂颠倒,夜里三人同床已够羞人,又被姬梦盈不留情面地当面揭破,教她如何受得?她纤指绞着手中丝巾,只差没逃之夭夭。

  「哎……这……都是为娘的错……」没想到姬梦盈说的这般露骨,邵雪芋也不由大羞,联想到方才姬梦盈的异样,也不由了然这小姑娘是吃醋了呢!偏偏她可以管吴羽别去勾引小女孩,可以管女儿不要跟吴羽走太近,这醋意却是管束不了,也只能将事情全揽到自己头上来,「抱歉……」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我抱歉什么?」没想到母亲竟这般大包大揽,姬梦盈醋意更增,若非前几夜她发现不对,暗中偷偷跟着母亲,也不会知道除了邵雪芋之外,吴羽连解明嫣这未亡人也弄上了床,还是三人同寝,说不出的冶艳旖旎!心下那酸可真不知该何形容,「娘是为了解……解体内的蛊,那解姨又是为了什么?搞成……搞成那样……偏偏辛姨又不说话,梦盈真是……」

  虽知姬梦盈对吴羽观感不同,吴羽即使现下面貌丑陋,而其无论武功才智,要吸引个小姑娘倾心一点不难,虽说早已心知肚明,一旦见到自己女儿跺脚撒娇,那醋意盎然却也生机勃勃的小女儿模样,邵雪芋心下不由微苦。

  她偷眼旁观却见吴羽像是全没感觉,低头闭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轻轻伸手,将女儿拉进了怀里。姬梦盈虽是努力挣扎,但苦楚的心却正爱着母亲这般亲昵,被邵雪芋用力一拉,也就顺势挨进了母亲怀中,「娘……你们究竟……究竟在搞什么?」

  「也只是……也只是稍稍松弛点儿罢了,」见解明嫣依然垂首娇羞,身子缩得小小的,只希望找个地洞钻进去,邵雪芋纤手一揽,把她也拉住了,「娘很希望有人……有人一起……跟为娘一模一样……至于他……也只是稍稍放松而已……那蛊……终究在体内很久了,也不是那么好打发……」

  说到这儿,虽说怀中手上的两个女子一个抽泣、一个颤抖,却是没有半分逃脱的想法,但眼一旁的辛婉怡竟也微笑相对,邵雪芋心下不由微火。

  虽说自己之所以失身是这姐妹在旁加了一把手,那种滋味当真没经历过就无法想像,但若辛婉怡稍稍有点正常女子的妒意,别说自己,连解明嫣都不会变成这样,自然也就少了今日的尴尬场面,,偏偏辛婉怡却只照方抓药,给吴羽好好补身体,一丝多余的话语都没说,仅是眼中偶有忧悒,邵雪芋也只能以为是辛婉怡的柔弱在作祟。

  怀中的姬梦盈一时之问却管不了这么多,在她怀中抽动着身子,言语虽低微,在她耳边却若雷震,「就算这样,也不用……娘你看,他甚至……甚至想跑到黑道联盟那边,说什么探消息?根本就是吃饱了想溜,不想……不想被女儿看到……哎……他……怎么……怎么这么坏?」

  好不容易稍稍安抚了女儿,邵雪芋放开姬梦盈,只觉手上解明嫣身子仍在抖颤,怜意一涌难收,她现在才感觉到当日辛婉怡把自己弄上吴羽的床时的感受,既然已经被污,那就污染个彻彻底底吧!做出那种事来,让自己不只是受害者,还变成了加害者,百感交集间特别的有感觉。

  只是邵雪芋也非只是沉溺性爱滋味的荡妇,这几日她也感觉得出来,吴羽似乎有种极端的沉问需要发泄,床第之间下手特重,即便自己染了淫蛊,解明嫣与辛婉怡都是正值狼虎之年,淫欲特别强烈,仍被吴羽弄得神魂颠倒,若非身具武功,底子结实,换了一般女子只怕早上都下不了床呢!如果不是感觉到他强烈的需求,以邵雪芋的心思,也不会将解明嫣一起拖下水。

  「吴兄……究竟是怎么了?」虽知在场的女子都是知情人,但终究有自己的女儿在,何况现在也不是在床上,床第间亲昵的称呼,现在可万万出不了口,但邵雪芊心下的狐疑,却不能等到晚上。

  「昭一吴兄的分析,黑道联盟内裂隙已成,夏侯征与马轩未必同心,只要我们再多加努力,该可造成黑道联盟内部分裂,如果真能将目标限制在影剑门上,说不定还可拉拢黑道联盟的部分成员……变成我们的盟友,照说本盟尚有生路,你……怎么还这么多愁思?莫不是……其中还有变量?」

  「我看不穿……」轻轻瞇起了眼睛,吴羽吐出了一口气,虽说弄过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但肌肤相亲与心意相亲是两回事,何况小女儿家心事是男人怎么也搞不清楚的,他可不敢太多招惹姬梦盈,偏偏却难以厉言怒容相对,「表面上夏侯征与马轩不合,是否他们故布疑阵,我却是说不准……毕竟马轩在黑道联盟是外来人,根基都在夏侯征的支持上,要翻脸照理不应这么快……」

  「那……难道说马轩是在钓鱼?」听吴羽这一说,邵雪芋不由恐惧,众人之中她认识马轩最多,以往却也只知此人深沉难测,不知其筹谋之远,若连这也是他设下的陷阱,要对付的除了威天盟外岂有其它?

  岳敏宸好不容易在黑道联盟中布了根钉子,能够得知黑道联盟中巨头会议上的情况,想必这探子身分也不低,若真被马轩逮了出来……那种情形她可真连想都不敢想,「丘山少侠布下的人若被逮到必死无疑,何况此人一旦暴露,我们就无法再探消息,这……可怎么办才好?」

  「关于此点,夫人暂可放心,」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虽似安慰,对邵雪芋的打击却比她的想象更重,但事已至此,他却不能不说,「对本盟而言,马轩乃生死大敌:但对马轩而言,挟黑道联盟以自重的他,眼下根本没有威天盟的存在,要对付本盟,其实无须他如此布计。若马轩真要钓鱼,钓的也不是本盟的探子,而是黑道联盟内其它的反对势力,只不知是谁……」

  「是……是吗?」听吴羽这么说,虽喜本盟布下的探子不用担心被杀,更不用担心没有情报来源,但邵雪芋心下却不由难受。身为栖兰山庄要人,又是名闻江湖的侠女,受友推崇、受敌所恨都已经习惯了,即便先前被马轩或石渐算计,她也一直都在敌人筹谋的中心,现在却变得无足轻重,敌人甚至不需要多加防备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般不用多加担心的微弱势力了?那种郁閟让她甚至不由有种想拉吴羽上床,痛痛快快发泄一番的冲动,似要这般疲累才能稍有缓解。

  「那……你怎么不跟平意说?他对黑道联盟的分裂可是寄予厚望,若知道这不过是镜花水月,那岂不是……」给他这么一点醒,虽说心下仍有难堪,但对儿子的忧心却更为强烈,邵雪芋忙不迭问出口来,心想着自己也该给儿子提个醒,吴羽这人有话只说半句,可信却不能尽信。

  「现在不能说。」吴羽烦躁地摇了摇头。

  说来有个年轻的盟主真累,年轻人虽是朝气蓬勃,充满冲劲,不像有点年纪的人那般瞻前顾后,但也有不够稳定沉着的缺点,做事往往只凭一股作气。处顺境时确实精力十足,但一旦落入逆境,要振作起来却不容易。

  姬平意虽说是君山派与栖兰山庄重点培养的未来领袖,向来风格沉稳,但说起经验仍是缺乏,若让他知道对方的混乱有可能只是马轩演的一出戏,姬平意未必经得起打击。「这种可能若是传了出去,士气一堕难振……」

  「嗯,雪芋知道,这事……确须保密。」吴羽虽未明说,邵雪芋却是娇躯一震,旁边的姬梦盈和辛婉怡还没听出什么,还羞答答地好想逃掉的解明嫣却也不由一惊,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黑道联盟虽还未压境,但威天盟中人尽皆知这场大战早晚会发生,位子较低的人可以把所有事都推给上位,只顾着准备一战,可像姬平意、金贤宇又或夫明轩等人,心中的压力却是不轻,否则以姬平意向来的冷静,岂会因吴羽对黑道联盐的形势分析便如此失态?

  若将吴羽所想让他们知道,即便千叮万嘱不能泄密,但姬平意终究年轻,要装做行若无事却是困难,一旦给有心人传扬出去,被严酷形势逼落的士气要再鼓起可就难了,怪不得吴羽如此踌躇不决。

  「依你看,是陷阱的机会有多高?」被吴羽的话说得心下一惊,偏又知道吴羽是威天盟智囊,一旦他猜错了,本盟的未来可就灰暗一片,邵雪芋万万不敢赌他出错,只能希望这不过是吴羽想得太多,「小心算计固然是好,但也不能因此就缚手缚脚、杞人忧天到什么都不敢做吧!」

  「我觉得是一半一半,说不定两者都有,」嘴上浮起了一丝笑意,看得邵雪芊心下愈火: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耳朵却不敢漏掉他任何一个字,「若是如此,可精彩了……」

  「还能说得出精彩二字,看来形势还未到太不乐观的地步,」樱唇微嘟,却已不似方才那般娇纵,姬梦盈也知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毕竟她从出生以来,还真的很少看到母亲如此皱眉苦思,偏又不得其法的模样,嘴上发难,言语閰却透着一丝慰抚,「若有一半的机会是黑道联盟内部分裂,其实也算不错了,至少……总比面对黑道联盟的全部势力要好上太多,你说是不是?」

  「这点倒不用担心,黑道联盟的分裂是确定了的。」带着笑摇了摇头,吴羽嘴上说着话,心却已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身为联账之主,威望何等重要?除非马轩真的对此无知,否则万万不会拿威望来赌。问题只在于夏侯征的动向,他是真的与马轩同心演这出戏呢?还是真的已成陌路?若是前者,我们就不能妄动,免得被马轩一锅端了:而若是后者,只要善加用事,说不定可以用最少的牺牲解决眼前强敌,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确定这个状况了……」

  「停!停停停!」听吴羽愈说愈怪,愈说愈让人听不懂,原本自知对这等大事全无了解的姬梦盈还想之后再问母亲,但看邵雪芋一脸茫然,连听都没在听的辛婉怡和解明嫣表情也相同,心想回头问也是白问,想必母亲也不知道,还不如现在问清楚。

  虽知这样打断他的话甚为无礼,但一来自己是小女儿家,酸意又正浓,以吴羽向来对自己的态度,总不会怪自己的,二来吴羽一副陷入了想象之中的模样,若自己不打断他,也不知他要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姬梦盈赶忙插了口,「你说黑道联开分裂确定,又说不知道夏侯征是否和马轩合谋设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前辈,你也说清楚嘛!」

  这般小女儿的娇瞋最是令人心暖,虽说早答应了邵雪芋不动她女儿,但见姬梦盈对自己撒娇,吴羽仍不由一笑,这才发现望向自己的邵雪芋一脸茫然,至于辛婉怡和解明嫣对这些阴谋诡算全无了解,怎么想也不会希望她们听懂自己的话。

  吴羽微微一笑,双手向下轻压,等众人稳定下来,这才閞了口,「首先是黑道联盟内部的问题,我几可确定其内已经分裂,唯一不知的是分成了几块、不知道分散开来的势力是怎么分布的,因此才不敢妄下断语制定计划。」

  「怎么说?」听吴羽所言,似可确定黑道联盟难以全力来袭,姬梦盈心下一喜,但对他的言语仍是不懂。

  若马轩和夏侯征真的分裂,自然代表黑道联盟难以团结:但若马轩只是和夏侯征联合起来演戏,那又如何能够确定黑道联盟的分裂?她唯一只知道,这些东西还真是复杂!

  「首先,污衣帮轻犯翔风堡之事,本身就透着古怪,这一仗无论是胜是负,对马轩都全无好处。若是污衣帮胜了,不过是叶谦自己出了气,到头来得面对少林寺的却是马轩的黑道联盟,怎么看都像是在给马轩找麻烦,甚至可说污衣帮之所以出击,与翔风堡的梁子不过借口而已。

  「若这是马轩为了测试少林寺对他这新任盟主的反应,但事后的处理方式看似决断迅捷,却是拿他的盟主威望当赌注,表面看起来干净漂亮,却可以很明显的确认马轩事先对此毫无准备,绝非是他本就打算面对的情形……」

  「可是……若真是马轩不知威望的重要性,该怎么办?」打断了吴羽的话,倒不是邵雪芋对吴羽的分析有所疑问,而是众人之中除了她之外,旁人甚至连马轩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是对此人的了解。

  这等情况下,唯一认识马轩的她,自然不能不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否则若任令吴羽误判情势,问题可就大了。「毕竟他先前在影剑门里,虽只负责全部人员训练,但终究一直是四弟的副手,就算石渐用事时,他也算不得主子,不知身为盟主之要,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或许也有可能吧!」听邵雪芋这么说,吴羽难得一窒,仔细想了想后又摇了摇头,「但就连盟主这般年轻,当上丰主之后也很快就了解威望的重要性,何况马轩这般老练之人?就算他真的新做一方之主,对威望的重要性或多或少也该了解一些……据我所想,马轩多半也知道威望丢不得,但他要面对的挑战却逼得他不得不赌上自身的威望……看来这潭水还真是很深呢!」

  「你的意思是说,黑道联盟内另外还有马轩忌惮的势力,迫得他不得不行险一搏,跟夏侯征定计演出这出戏来,」听吴羽这一分析,邵雪芋不由悚然。虽说马轩不像姬平意是自幼被定下的继承人,可一旦上了位,心思也会渐渐变化,这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身为黑道联盟盟主,不可能全然不知如此重要的事,能迫他如此,黑道联盟中的挑战者显然相当高明,「可……究竟是谁呢?晏驾幽的云天七宗势力太弱,霓裳子只是……只是一介女流,其它……又有谁能令马轩这般忌惮?」

  虽说自己也是女子,说霓裳子不过一介女流之时难免有些嗫嚅,但邵雪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现在可不是论江湖中女子地位的时候,等到解决了面对的难题,自己才有时间好好教晓吴羽什么是「一介女流」的实力,免得这轻而易举就弄侠女上手的淫贼,就此将江湖侠女全看轻了。

  被吴羽的话语引出了疑惑,本还想着就黑道联盟的着名人物好生分析一番,但听邵雪芋这一分析,姬梦盈也不由傻眼。

  黑道联盟中一些只是附从骥尾的小小势力不算,十二连环坞中曹焉已死,夏侯征实力不足,何况他又与马轩合作,该当第一个剔除:一戒僧和商月玄已死,玄袈教和污衣帮已算是马轩的附属势力,也可不论:云天七宗实力较弱,锦裳门皆是女子,更难成事,怎么想马轩忌惮的势力都不该在其中,难不成……锦裳门或云天七宗还有自己未知的实力不成?

  「黑道联盟抗瀣一气久矣,早在马轩入主之前,彼此间该已知根知底。马轩入主黑道联盟未久,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发展出多强的实力,即便锦裳门或云天七宗隐有实力,该当还是比不上十二连环坞和影剑门的合力,马轩怎可能有所忌惮?莫不是……呃,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本来还不想说的这般轻巧,但若说吴羽多想,也未免太过伤人,姬梦盈忍住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话,只憋得小脸通红,差点没呛着自己。

  被邵雪芋轻抚粉背,好不容易才恢复呼吸,见姬梦盈恢复正常,吴羽微微皱眉,「接下来的事说不定太过复杂,未必适合正道中人思索。小姑娘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等到我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再解释给你听,整理之后理路清楚,说起来也清晰一点,总好过摸索中的千头万绪……」

  「不用,我要留下来听。」听吴羽这么说,原已稍稍平静的姬梦盈险些又气得咳出来。吴羽说的虽平淡,却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看!虽然在场众人里除了自己之外,最年轻的也已三十多,怎么看自己这小孩子的身分都逃不过去,但对年轻人而言,最生气的莫过于因着自己年幼而被当成什么都不懂,「慢慢听,梦盈总会听懂的,你……你慢慢说,梦盈自会摸索了解。」

  「喔……」求救地望着邵雪芋,却见她双手一摊,也拿赌气的女儿没法,吴羽不由苦笑。

  说来威天盟正面对强敌,多一个助力是一个,吴羽倒不是拿姬梦盈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但现在众人讨论的是黑道联盟的内幕,这等争权夺利之事说有多黑暗就有多黑暗,无论黑白正邪门派皆然,老实说他还真不想让这小姑娘如此早接触这等丑恶的现实。

  吴羽虽然还没有儿女,但姬梦盈跟他年岁差得太远,这小姑娘又天真可爱,不知怎么着他就把她当成了小女儿在养,偏偏现在谁都拿她没法,生怕一惹气了她会说出什么不宜人听的话来,只能听之任之。

  「论起黑道联盟现存台面上的势力,马轩确实无须有所忌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夏侯征,毕竟做了十二连环坞副坞主这么多年,若说他没有发展一点自己的实力,任谁都无法相信。马轩之所以和他演这出戏,若非为了诱隐藏的敌人现身,就是存心把他树立成对立势力,好趁着不满势力都集中到夏侯征麾下之时,再一网打尽。以马轩的深沉能忍,这等耐性和计谋他还耍得起……」

  「可……要是夏侯征根本不起反心,那马轩岂不是弄巧成拙?」听吴羽这般分析,姬梦盈不由皱起了眉头。这等树立个敌人,趁着敌方势力增强,不满势力纷纷现身之后再一网打尽的手法,身为武林世家之女,姬梦盈也不是不知,但若夏侯征不起反心,这等手段岂不变成了白费工夫?

  这种疑问其实是她从以前听说这等手法之后,一直萦然于心的疑惑,只是先前她心思不在此,便有疑问也懒得开口,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口问出来,也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在听他说话。

  「他……会起反心的。」嘴角微微苦笑,只是其中的复杂性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跟姬梦盈这等小女孩说清楚的。即便知道若不说明,姬梦盈难免会认为自己把她当成小孩子,卖着关子巧言哄着却不明言,吴羽却也无话可说,这可不光只是位置决定脑袋之类的话便可说明。

  夏侯征不是个身处江湖的独行侠,而是十二连环坞之主,领导的势力在黑道联盟中数一数二不说,便是放在江湖上头也是一方之主,声势之显赫绝不输君山派或威天盟太多:但有利也有弊,身为十二连环坞之主,他所考虑的不能只有个人自身,就算跟黑道联盟的利益相较,他仍必须将门内的利益摆在最优先。曹焉在世的同时还兼任黑道联盟之主,这分歧还不明显,但现在马轩入主了,此等分歧必然产生,这也才是他之所以进言要姬平意纯以影剑门做对手的真意。

  但其中的复杂性却非姬梦盈这等小姑娘所能理解,其实在威天盟之中,此等问题也不是不存在,栖兰山庄、明石山庄、怡心园等势力或灭或势微,君山派虽强,夫明轩却已传位予姬平意,有他做这共主,还没什么问题:但远雄堡那边却颇有些格格不入,这并不单纯是掌权者是否以大局为重的问题。

  身为堡主权力与责任一般重大,金贤宇与姬平意的磨擦并不光只是远雄堡向来就妄自尊大的原因,利益摆不平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只是金贤宇还镇压得住,不太明显而已。

  正因如此,吴羽当年行走江湖之时才刻意单独行动,便是为了减少这等人际关系的麻烦。然而人在江湖难免与敌人动手的负伤,是人便有三灾六病,独行江湖虽是自由,却得赌注自己不要出什么问题,否则一旦伤病体弱、无人照拂之时,被敌人缠上了,那才真的是有力无地方出,远远不像有门派帮会为后盾者,出手时不须顾虑这等事情来得方便轻松。

  也因此,对吴羽而言,当听说马轩为掌权暗算一戒僧和商月玄,扶了四玄和叶谦上位之时,便知这两人迟早要和马轩分道扬镳。身为一帮一派之主,得在联盟利益与本门利益间做平衡,若不能照拂自己人的利益,底下的反扑早晚会上来,只看他能不能在短时閰内先稳住阵脚,拖延这等反扑,形势之逼人便是如此:只是叶谦在污衣帮中的地位,远不若四玄在玄袈教中来得稳当,照说短时间内最不能与马轩反目的就是他,如今却是叶谦第一个出问题,吴羽才会格外注目。

  「就好像当日全极中死后,接掌其位的朴锺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到远雄堡稳固自己的势力,而不是留在怡心园为石渐摇旗呐喊。先前他是石渐伏在远雄堡中的内应,自然必须依石渐的指示行动:可一旦上了位,他就必须先为自己打算,这是人之常情,换谁都是难免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听吴羽拿当日朴锺瑞的行动做引证,邵雪芋不由一惊,虽说事后仔细推想,她也猜得出朴锺瑞便是石渐隐伏在远雄堡中,用以在害死全极中后控制全局的工具,但全极中死后,朴锺瑞的所作所为却与石渐有渐行渐远之势,她本来还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权欲逼人,朴锺瑞一日一有机会控制远雄堡,便不想被石渐挟制。现下被吴羽这一点醒,做过一庄之主的邵雪芊,自然一下切入重点,当日的种种疑惑,现今也有了解答。

  「但是……一旦夏侯征反了,马轩可未必能够轻易拾夺下来,」虽还弄不清楚吴羽为何如此坚定的认为夏侯征必反,但想到夏侯征在黑道联盟中的地位,姬梦盈不由疑惑,「夏侯征可是十二连环坞的元老,实力不弱:马轩手上只有个影剑门,实力虽是精锐,论人数却比不得黑道联盟中的各个帮会,真要冲突起来,胜负怕还未定,以马轩之智,怎会做出如此怪异的决定?」

  「他也没有办法,要拱个人出来当他的对手,一次解决隐伏的问题,这人在黑道联盟中的地位可不能小了。四玄和叶谦受他之力上位,号召力不够,霓裳子身为女子,云天七宗的晏驾幽实力不足,除了夏侯征外,马轩还真找不到人来当对手,」吴羽双手一摊,嘴上微微笑了笑。身为敌人而言,愈让马轩伤脑筋,他愈是闻心,这可不能光说是幸灾乐祸,「若商月玄或一戒僧未死,一个才智过人,一个孤高自傲,但地位实力都不下人,当当对手还好,可惜他已经动手了……」

  「可……可是……」想到其中的复杂,别说姬梦盈为之头痛,就连曾经独当一面的邵雪芋,想想也觉得脑子绞到了一处。这等阴谋算计,她虽也知其然,却难以深入了解。

  见连母亲都这等表情,姬梦盈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这等事真是麻烦,即便她极想在这方面有所进步,一时间却也只能先将这些复杂的状况驱出脑子,专注在解决问题上头,「那……不若我们先行出手,打乱马轩的布置如何?外有我们的攻势,内有夏侯征的挑战,内外交煎之下,必有可趁之机,我们正好……」

  「不行!」不约而同,吴羽和邵雪芋一起叫出声来,听得姬梦盈不由心下微火,你们还真是默契十足,连叫都叫的这般合拍是怎样?偏偏听了吴羽的解释,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失虑了,「本来这么做很好,但现在我们向少林求援,让少林寺介入此事,一旦让少林寺知道我们暗中对黑道联盟动手,到时候两方必然敌对,同时惹上黑道联盟与少林寺这等事万万不能发生!」

  「是是是,我知道了……」嘟长了嘴儿,姬梦盈一扭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身旁的辛婉怡忙不迭地安抚着她。也幸好姬梦盈自知出了馊主意,虽说心下仍难免有火,但既有人安抚,有了下台阶,这气也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既没冲出去也没大骂大叫,只坐在一边生閟气。

  「可是……」不管女儿赌气,邵雪芊柳眉紧皱,「马轩将夏侯征树立为敌对势力,那隐藏的势力也未必会归到夏侯征麾下,马轩这一赌……未免太险了,与他向来沉稳的风格不合……」

  「对马轩而言,与其敌暗我明,面对威天盟时得戒备隐在身后的危机,还不如早些将内忧引出来,」吴羽微微一笑,这些事情虽说复杂,但说出来有人参详,心情也好得多,「而且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马轩希望的是坐山观虎斗,等到夏侯征与那隐藏势力斗出了个结果,再来收拾残局。在这隐藏的危机彻底解决之前,黑道联盟绝不会向威天盟动手,即便会出兵相攻,也不会动用主力,最多是派几个人小打小闹一番,再加上有少林寺的大师压阵,威天盟可保无虞……」

  「那……他就那么确定,夏侯征不会是那个隐藏势力?」虽说见母亲与吴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心下有些不舒服,但姬梦盈也知道此番讨论关乎自家生死,虽是赌气仍然加入讨论,「如果夏侯征就是那隐藏的人,正好由暗转明,摆明车马跟马轩分个高下,马轩岂不弄巧成拙?」

  「不会是夏侯征。」吴羽摇了摇头,他虽不想让姬梦盈参与这般阴谋诡计的讨论,不希望这等红尘俗务污染了小姑娘的天真,但现在这小姑娘都主动参与进来了,也不好轰她出去,连邵雪芋都不阻止,他更无话可说,只能希望让姬梦盈在思考中成长的同时,少受些污染吧!

  「若夏侯征真有此实力,先前就不用拉马轩入伙导致今日的结果。内部的敌人引出来虽说少了内乱之忧,却同时减弱了己方实力,夏侯征便不甚杰出,也是一方之雄,断不会如此考虑不周。」

  「那……你想,那隐藏者究竟会是谁?」仍是嘟长了嘴儿,姬梦盈眼儿直转,心里不住将黑道联盟一些可能的人物删除,「商月玄和︹戒僧死了,叶谦和四玄未成气候,晏驾幽和霓裳子实力较弱,夏侯征又不可能,其它一些小门派更不足论,究竟会是谁有这等实力,令马轩也不由忌惮至此?总不可能……总不可能是曹焉没死吧?」

  不想相信自己的结论,姬梦盈猛地摇了摇头。

  「那不可能,君山派一战,曹焉早已……早已在盟主手下死得透了,连夫大侠都来验过尸,万万不会有假,」吴羽摇着头,嘴角却不由浮起一丝笑意,「这人虽隐伏在暗,行事却太过急切,若是待马轩与本盟的战事紧锣密鼓,一触即发之时,再让叶谦去碰翔风堡,迫得马轩阵脚大乱,别说解决马轩,就算要将黑道联盟收入囊中也不困难:但形势令得他不得不急,毕竟马轩手段也不太弱,如果让马轩稳定了黑道联盟的盟主之权,旁人要再撼动可就难上加难了……」

  「说来说去,那人究竟是谁?」听吴羽还在卖关子,姬梦盈不由急了,心想吴羽不但评此人急切,甚至连这人为何急切的原因都猜了出来,活像那人的定计筹谋都在他脑内,偏生不肯说出此人身分,吊着自己胃口,想不气都难,「我说前辈,你就说出来吧!真要急死梦盈吗?」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虽有猜测,短时问内却难寻得确证,光靠猜测可不能就此定计,万一有错,以威天盟和黑道联盟的实力对比,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本盟的底子可不如黑道联账雄厚啊!」

  吴羽不由苦笑,虽说崖下十余年潜藏,当年的雄心早已磨灭,更练就了无人可比的耐心和沉着,但拚命一搏的勇气却也一同消耗殆尽,换了当年的自己也不致如此瞻前顾后。

  「怎么这样?」听他说来说去竟没个结论,姬梦盈虽知吴羽所言有理,年轻的心却不由焦急,「想来想去,什么都想到了,却没做出个结论,前辈啊前辈,你这样……教梦盈怎么听得懂?」

  「这……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基于所得的情报,分析所有可能的情况,计算出敌人阵营中可能的隙缝,看看有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所有的可能性都必须想到:至于决定该如何选择、该如何行动,就看盟主的决定了,我总不能喧宾夺主,把盟主的权责都给抢过来。

  「小姑娘放心,现下我们还有时间,不若我们先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在黑道联开里再探探消息,这方面……恐怕就要劳夫人相助了……」

  【第九卷完】


本贴由[小脸猫]最后编辑于: 14日/12月/2012 16时37分2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