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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沌无极第41-45回

2015-08-10 10:27:42

                第五卷       【第四十一回】黄土孤坟风萧索,红花迷阵雾满天   任万剑听到洛无情的声音,顿时魂飞天外,立刻放下手中之事,一个翻身, 从地上将冷雨疏抓起,再次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前。有了挡箭牌之后,心神甫定, 往洞口发声之处看去。   两个身影站在洞口,正是沿路追踪而来的洛无情与阮龄中两人。阮龄中刚至 洞口,双眼一时不适应洞内的阴暗与洞外的明亮之差别,正努力瞇着双眼,想要 看清洞内的景象;而洛无情已经晋入第二层「浑沌心经」境界的体质,却让他马 上便看清楚了所发生之事。   洛无情一愣,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另一名女子感到讶异,又立即恢复冷静淡漠 的神色,缓缓取下斜揹于肩上的木弓,再徐徐的掏出背后箭袋内之箭,箭尖遥指 着任万剑。   彷彿天生便是一名冷静的猎手一般,洛无情在一个呼吸之间,心情已晋入井 水不波的境界之中,锁定了任万剑。   淡淡却又清晰的气势悄悄的笼罩住了任万剑,任万剑只感觉到自己全身要害 都暴露在洛无情之前,即使身前已有冷雨疏挡着,仍是毫无安全之感。任万剑左 手一抓,立刻又将躺在大石之上的邵水仙抓起,一样的挡在身前。   阮龄中此时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双目射出熊熊怒火,喝道:「大胆淫 贼,还不快快放下两位姑娘,我们或许会看在这个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任万剑冷汗直流,却是不发一语,除了他完全不将阮龄中看在眼里之外,也 是因为,在这样被洛无情这无可匹敌的气势之下,他想要出声,必须要耗费太大 的精神与力气。   洛无情淡淡的看着任万剑,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他们两位,我 可以让你走。」   任万剑此刻有了帮他挡箭之人,虽然仍是极为害怕,却已不如之前那般,直 接暴露在洛无情的气势锁定之中,而感觉到完全的颓然不可抗拒,他想了一想, 抬头说道:「哼,你们两位离开洞口,我才会放人。」   阮龄中闻言,正打算往后退去,却听见身旁的洛无情摇头说道:「你没有选 择,要么现在放了她们,我可以任你离去;要么,你就接箭吧。」原来洛无情想 到,任万剑的轻功远胜自己两人,退出洞口让任万剑出来,只会重蹈覆辙,给任 万剑再次逃脱的机会。   任万剑与阮龄中闻言俱是一惊,两人对洛无情的极度自信都感到极为不解与 震惊。难道,洛无情真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伤害两女的情形之下,制住躲在身 后的任万剑么?而他又这么有把握,自己可以在任万剑对两女动手前,解决任万 剑,还不会误伤挡在前面的两女?   任万剑心中一凛,突然想到匪夷所思的冷傲天,以及他那已经不能以常理所 测度的玄妙武功,顿时更加的相信,这洛无情便是具有与冷傲天相似的功力,不 禁更加的谨慎小心,注视着洛无情手中的弓箭。   洛无情看见任万剑不发一语,只是显得更加小心的注意着自己,摇了摇头, 叹道:「那就怪不得我了。」话一说完,拉着弓弦的手一松,利箭随之射出。   任万剑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洛无情的动作,眼神随着羽箭来势,心中却是甚为 疑惑,照着这来势判断,这箭是射往两女之间的肩膀上方的空处,而不会射在任 万剑的身上。任万剑紧盯着射来的箭头,忽然发现不对,这箭本身竟然在前进之 中,亦在快速的旋转着。   这箭转眼来至任万剑身前五丈之处,突然转向,竟然从上方往左下的方向折 向旋转而去,落点之处赫然便是任万剑的左肩。任万剑心中一惊,暗道侥倖,要 不是自己全神的盯着来箭,到这么近处才转弯的话,自己根本来不及闪躲。但是 现在发现得早,箭一转向,任万剑已做出闪避的动作,他的身子向右跨出一步, 就那么以毫厘之差,避过了来箭。   就在任万剑闪过这箭时,右肩却传来了利器入体的痛楚感觉。任万剑转头一 看,一把羽箭竟然插在自己右肩之上,箭尖入体数寸。任万剑心中惊愕万分,抬 起头往洛无情看去,看到的却是第三箭当胸射来,箭尖已在自己眼前。   大吼一声,任万剑身子向后急仰而倒,却已是不及,洛无情的第三箭当胸射 入体内。任万剑连退三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洛无情,身躯缓缓倒下。   原来洛无情凭着自己本身的境界,不只在箭术上更加的精准神妙,更对周遭 的气流与空气分布敏感不已,同时还准确的预测到了任万剑的动作。他的第一箭 虽然神奇不已,竟然可以在空中转向,但是却是他用来引出任万剑暴露身形,并 吸引注意力罢了。真正的杀着,却是在他所射出的二、三箭,这两箭快速而无声 ,被吸引注意力的任万剑竟是被第一箭引走心神之下,毫无察觉。   洛无情放下手中的长弓,轻轻的吁出一口气,缓缓的向两女走近。在身旁的 阮龄中,被方才电光石火间所发生之事,震骇在原处的心神,方才醒转过来,赶 忙掠至两女身旁,解开她们被任万剑所制住的穴道,并帮冷雨疏披上外衣。冷雨 疏暴露在外的白嫩肌肤,以及曲线玲珑的身材体态,使得阮龄中面红耳赤,当下 不赶多看一眼,帮冷雨疏披上衣物之后,便急忙站起,转过身去。   洛无情走至二女身后,一样是背对着两女,看了看仰倒在地上,任万剑的尸 体一眼,口中徐徐说道:「怎么处置他的尸体?」   阮龄中恨恨的说道:「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淫贼,不在他尸身上多刺几剑, 已是便宜他了,还要怎么处置?放着吧。」   洛无情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他生前如何作恶,人死为大,让他这么曝尸 荒野,实在不够厚道。」   正在低头整理自身衣物的邵水仙,闻言点头说道:「我赞成这位少侠所说的 话,我看我们就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洛无情点了点头,说道:「正有此意。」同时弯身抬起任万剑的尸体,向洞 外走去。   洛无情才揹着任万剑来到洞口,情况又有所变化。   洛无情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身子竟然往前飞出,如断线风筝一般,从洞 口向外跌落。原本应该死去的任万剑,竟然凭空跳起,双臂平身,原来洛无情竟 然是被他给一掌打下陡坡的。   原来任万剑虽然身中两箭,但是一来洛无情的箭上并无真气,所以任万剑所 受的只是严重的外伤,他的经脉并未被真气所侵入而受伤。胸前的一箭虽然对他 重创,却尚未能立即取他的性命。   不过任万剑此时也不好过,必须立刻止血疗伤,否则在失血过多之下,他仍 是有失去性命之忧。诈死而瞒过众人的他,等到了这个机会,虽说心中非常的惧 怕洛无情那匪夷所思的功力,但是在性命攸关之际,亦只能放手一搏,却没想到 如此轻易得手,当下哪敢再有片刻停留,立即强忍痛楚,向外便逃。   洞内的三人齐声呼叫,一齐向外赶来,邵水仙首先窜至洞口,向下一看,身 形一顿之后,又再次纵身往坡底跃去。跟在身后的冷雨疏以及阮龄中亦放着逃去 的任万剑不管,随着邵水仙的身影而去,毕竟这次能逃脱任万剑的魔手,都是靠 着洛无情所救,当然是洛无情的性命要紧。   邵水仙的身影瞬间便窜至洛无情的身旁,她弯下腰将脸孔朝下的洛无情翻过 身来,只见洛无情全身大大小小的擦伤布满了全身,双目紧闭,邵水仙伸手一探 之下,心中不犹一惊,洛无情竟是没有了鼻息。   邵水仙微微皱眉,按照洛无情方才的气势与出神入化的箭术表现,应该是武 功不错之人,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会被任万剑一掌击毙才是。邵水仙素手轻伸, 搭在洛无情脉门之上,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随后赶到的冷雨疏以及阮龄中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邵水仙摇了摇头,并未回答,而是再次将洛无情翻过身来,并将他的身躯扶 正坐好,背对着自己,然后伸出双掌,抵在洛无情背心之上。   冷雨疏与阮龄中二人一看,便知邵水仙正在为洛无情运功疗伤,当下不再询 问,两人分立两旁守护着。   而此时的邵水仙,心中却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她运起本门的玄功,输入洛 无情的体内,却发现洛无情体内空空荡荡,不存在一丝半毫的真气内力。邵水仙 心想:「这……怎么可能!照他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至少具有不错的内 功根抵才是啊?怎会完全没有半点真气?」   原本邵水仙是想利用「静虚守禅」的内功心法,助洛无情疗伤,贯通他体内 被掌力震伤的经脉穴位,却没想到洛无情体内竟然不存在任何的真气。邵水仙定 了定神,心念一转,既然无法刺激他体内的真气自行运转疗伤,只好试图以本身 的真气,在洛无情体内运转,来替他疗伤了。   邵水仙运使「静虚守禅」的玄异真气,快速的在洛无情体内运转了一番,却 是更加的疑惑。据邵水仙自己的探查,她发现了洛无情全身的经脉毫无异常,一 点也没有受损的状况,但是他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不管邵水仙如何的使用真气 刺激他的心脉,都无法使洛无情的心脏再度回复运转。   邵水仙不放弃的试了盏茶时分,终于长叹一声,站起身形。   冷雨疏以及阮龄中见状立即靠拢,同时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邵水仙。   邵水仙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叹道:「唉,这位少侠他……他死了。」   冷雨疏与阮龄中两人齐声惊呼,同时说道:「什么!怎么可能?」两人之前 在官道旁便亲眼感受到洛无情所发出的气势,从中推断,认为他的武功必定高出 自己,同时亦亲眼见到任万剑被洛无情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是自己,受 了任万剑刚才那一击,也顶多受到不轻的内伤,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的危害,洛 无情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卲水仙摇头说道:「我也很疑惑,以这位少侠的武功,不应该会……」   冷雨疏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试试看。」   阮龄中亦点头说道:「洛兄弟的武功看来并不比那淫贼差,怎么可能会受到 他这一掌,就此毙命呢?」   邵水仙又叹了一口气:「洛少侠体内的真气一丝不存,也不知道他修习的是 什么心法,或许是这独门心法有罩门,而被任万剑一掌震到他的罩门,才会出现 这种功力尽丧的迹象。唉……真是可惜……」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洛无情的底细,而邵水仙的这番推断也是合情合理,试 问天下之大,各种希奇古怪的内功心法,无所不有,可能就是他运气实在欠佳, 才会正好让任万剑的一击,便打在罩门之上吧!   过了一会,冷雨疏也终于站起身来,摇头叹息:「洛公子真的走了。」   三人静默了一阵,最后在阮龄中的提议之下,三人以长剑掘了一个坑,然后 将洛无情的尸体给埋了,并找来一块扁平的木片,刻上「洛少侠无情之墓」几个 字,立于土堆之上。   三人又在洛无情简陋的坟旁默哀祭奠了一番,方才互通姓名与派别,在邵水 仙的提议之下,三人在坟旁替洛无情守灵三日,才分道扬镳。冷雨疏是想起弟弟 冷风骤此时下落不明,决定先去找回冷风骤,而阮龄中自然是要跟冷雨疏一同去 寻找,邵水仙却是要回师门将此事禀明师父,然后下山追寻任万剑的下落。   如果邵水仙与冷雨疏等三人再多等几日,她们将会亲眼目睹,接下来所发生 的奇迹,见识到从所未有的景象。   就在邵水仙与冷雨疏离去后的四日,埋着洛无情尸体的土堆,突然开始向上 膨胀了起来,这速度是非常的缓慢,却又是在持续的膨胀着。   皎洁的月光如常的照射着神州大地上每一片的土地,而在这洛无情的埋骨之 处,向上膨胀而裂开的土堆石块之中,隐隐透出了丝丝白光,这白光似乎在吸收 着照射在其上的月光,使得土堆的附近,因月光的突然消失,而更显得稍许的阴 暗。   到了白日,白光似乎消失了,但是洛无情的坟墓四周,却泛起了丝丝的水气 与黑雾,这迷濛的雾似乎与夜间的白光有着类似的功能,黑色的雾气在阳光的照 射之下,更显得黝黑而神秘,似乎周遭的日光都被其吸收一般。      ***    ***     ***    ***   话说冷风骤在密林中便迷失了方向,以致于不但没有追上任万剑,连随后追 踪而来的洛无情,也与他擦肩而过。   等到冷风骤发现不对,已深入林中,不见天日,亦不辨东西南北了。冷风骤 略一思考,当机立断,决定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行去,打算先出了这座密林之后, 再辨别方向,重新寻找。   冷风骤在下定主意之后,立即盘膝坐下,好好的调息了一番,将之前在战斗 与追赶任万剑所消耗的内力给补充回来。半个时辰之后,冷风骤缓缓收功起身, 经过这一轮调息,所消耗的真气不只已经复原,还似乎有所成长。难道,这种急 速的消耗内力之后的调息,比起纯粹的日常练功还要容易使内力增长?   冷风骤若有所悟的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抛开脑中的杂念,此刻对他来说,最 要紧的事还是追上任万剑,救回自己的姐姐再说。冷风骤随便认定了一个方向之 后,便展开轻功,在繁密交错的树林内奔驰穿梭着。   也不知是树林太过庞大,还是冷风骤的运气不佳,选错了方向,总之,冷风 骤不断的向前奔驰着,已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还未离开这茂密的树林。既 然打定了主意,而且自己也早已迷失了方向,冷风骤也不想再盲目的回头或者是 转向,他仍是朝着一开始选定的方向,往下行去。   在林间奔驰了一天一夜之后,冷风骤终于穿出了树林。冷风骤至此方喘了一 口大气,想不到这片树林是如此的广大,他曾经好几度忍不住想要改变方向,最 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冷风骤再次盘膝坐下调息,这一天一夜的急奔之下,冷风骤途中又调息了两 次,每次将体内内功消耗至一定程度之后,他就会坐下调息。和平常的赶路时, 会将速度控制在一固定的速度不同,冷风骤这一天一夜之中,是将轻功施展至极 限的程度,向前急奔的,因此,他前进的速度非常之快,当然,消耗真气的速度 也是非常快速的。   冷风骤再次调匀了体内的真气,在这一日一夜之间,数次的调息之下,冷风 骤敏感的发现了,自己每一次真气消耗的七七八八之后,再次运功调息回复的速 度,是一次比一次来得快速,而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开始会自动自发的运行补 充所消耗的真气,只是这补充的速度并不是十分的迅速。而最明显的,是自己的 真气有了大幅度的长进。   冷风骤想起了爹爹告诉过他的话:「真气充盈反覆,自强不息,自生自补, 有失必得,此乃无极归元之相。」也就是说,到了真气会开始自动补充的现象之 时,就是进入了第一层心法有所小成的阶段。难道,自己竟然已有小成?   冷风骤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据爹爹的预测,自己最快也还要三年的勤 修苦练,才能有所小成。事实上,冷傲天当初便是到达小成境界之后,方才下山 行走,除害惩奸的,冷风骤因为有冷傲天的指导,按照冷傲天自己的估计,冷风 骤在十八九岁左右,能有小成,已是比自己当初的境界还要提早,可说是青出于 蓝了。   冷风骤缓缓站起,此时才有时间仔细的观察四周的景象。冷风骤正站在一小 片平原之上,四周都是高大的密林,除了一角似乎是个山谷的入口,谷口长满了 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乍看之下,这些花朵似乎杂乱无章,交错密布,应是天然 生长的,但是冷风骤不知怎么,却直觉这些花朵,好似是有人照顾,像是人为种 植的一般。   冷风骤好不容易出了密林,自然不会想要再投入另一片树林之中,他缓缓的 往谷口走去,看着这些许多从未见过的花朵,心中赞叹不已。冷风骤走入花丛之 中,忽然想到,自己必须辨明方向,好定下如何追查任万剑形迹的策略,他抬头 仰望星空,想要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方向,一看之下,心中大惊。   原本应该是星罗棋布的夜空,哪有半颗闪亮的星星,整个夜幕漆黑无比,黑 黑雾雾,好似罩了一大片黑布似的。   冷风骤皱了皱眉,即使是乌云密布,也不应该是此种景象,这种一片漆黑, 又没有半点乌云,也没有高挂的月儿与繁天星斗,这种天象,可说是自己这辈子 第一次见到。   忽然,冷风骤感觉到一阵晕眩,这天空的黑幕似乎开始旋转了起来,但是明 明是空无一物的天空,又怎么会感觉到在旋转呢?再说,天又怎么会旋转?冷风 骤环顾四周,不觉大惊失色。   周遭的各种奇花,似乎会移动一般,不断的变换着各自的位置。冷风骤往前 行走,前方的花朵竟会自动退开,而周遭的花却是在绕着他而转动,冷风骤回头 一看,原本走过之路,竟然已经消失,后方竟全是花朵。   冷风骤猛提一口真气,向前直窜而出,一跃十数丈。落地之后,却发现前方 的花朵与自己距离仍是不变,而后方的花朵又再次将自己来路填满。冷风骤向着 不同的方向,尝试了数次,结果仍然相同。   「阵法!」冷风骤心中猛然想到,自己似乎是落入了某种玄异难明的阵法之 中了。有阵法,必有人为之,冷风骤定了定神之后,扬声说道:「在下雪山冷风 骤,误入前辈高人之处,毫无恶意,如有冒犯之处,尚请海涵。」   顿了一顿,等了盏茶时分,却无任何人音回应。冷风骤再次出声,询问了数 次,结果均是如此。冷风骤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说道:「前辈,晚辈迫于无奈, 只好硬闯了,见谅。」话说完身形朝前急窜,如大鹏展翅一般,往前方快速跃起 奔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异样的花香传来,冷风骤正在提气急奔之际,顿时吸入 数口甜甜的花香之气。还未察觉任何异样,脑中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冷风 骤如断线风筝一般,自半空摔落,接着晕了过去。       【第四十二回】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铁口镇位于秦川的西南方,邻近大散关之处,正好在西域进出中原的官道之 上,也因为如此,铁口镇不管是市集还是客栈的规模,都有一定的水准。   京华馆是铁口镇上颇具盛名的一间客栈,虽然称不上豪华,但是服务周到, 乾净整洁,最主要的是,它的厨师手艺极好,不只精通大江南北的各地料理,味 道还做的非常的道地。对于这些长年出门在外的旅客与商贾,能够吃上一两盘道 地的家乡菜,已是莫大的享受了。因此,京华馆的生意总是非常的好,人客往来 川流不息,络驿不绝。   就像现在,适逢华灯初上的时分,京华馆内不算小的一二层楼,总共四十多 张桌子,座无虚席,挤满了人。轰闹的人声充斥着,酒客的吆喝声、店小二的招 呼声、用餐的客人兴高采烈的谈话声,充满了整座酒楼,亦显示出京华馆的独特 魅力与兴隆的生意。   就在这时,纷乱吵杂的一楼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些在二楼比较敏感、警觉性 较高的客人,立时发现了这个情形,开始注意起一楼的动静。不过在其他客人的 喧闹声之下,只能隐约的听见娇柔的女子动听的声音,以及几句应该是店小二的 回答之声,却无法听见对话的内容。接着,便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不久,店小 二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口,紧跟着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些一直在分心注意着的客人,原本正在随意和同桌的朋友,有一句没一句 的搭话、闲聊着,却在白色身影出现之后,张口结舌、瞪大着双眼,再也说不出 半句话来,显是看见了异常惊讶的事情。   紧接着,那些原本没注意到一楼的情形之人,也因为如此,顺着这些已被惊 呆之人的视线,跟着转过头看去;这次,一楼那种鸦雀无声的景况,再次重新在 二楼上演了一次,于是乎,整个京华馆,原本闹轰轰有如集市一般的喧嚣震天的 情形,瞬间转为一片死寂。   这个让整座京华馆人人呆若木鸡的白色身影,竟是一个身着素白轻衫的年轻 女子。   一袭乌黑柔亮的青丝,顺着发髻之下,如黑色的瀑布一般,直至腰际;明亮 如星的双眼,清澈的双瞳,彷彿能映射出人心中的赞叹;小巧而挺直的俏鼻,以 及下方那红润的樱唇,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之下,更显得动人无比。   包裹在白衫之内的身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白里透红的颈部肌肤,使人 不禁想要咬上一口;饱满挺耸的双峰,让在场所有男士的呼吸顿止;配上那盈盈 一握的纤腰,修长而笔直的玉腿,这个女子,简直可以说是上天所创造出来,不 是人间所应有之物,也不为过。   这位如天仙下凡般的绝世美女,一出现在众人眼中,便立刻震摄了在场的所 有之人,不用说,大家心中也知道,她就是造成原本纷乱无比的一楼,瞬间寂静 无声的原因了,事实上,现在京华馆的二楼,也因为她的出现,而在一时之间, 沉静了下来。   这位仙子一般的年轻女子,似乎是毫无察觉周遭的异样,又或者是习以为常 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自在的神情,只是默默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原本挤满了 空间的人群,彷彿怕亵渎了仙女一般,自动的让开了一定的距离,让两人通过。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四周,奈何京华馆的生意实在太好,早已没有任何的空桌了, 无可奈何之下,店小二看准了一个只有坐着两个中年男子的桌子,往前走去。   出奇的,不待店小二出声询问,这两名中年男子,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的 放下手中的酒杯与筷子,同时起身,将桌子整个让了出来,表情不只没有任何不 悦,反而堆满了欣喜的笑容,彷彿能让位给这位女子,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一般。 同是身为男人的店小二,自然了解这种感觉,二话不说,立即将桌面整理了一翻 之后,请女子坐下。   「谢谢。」如黄莺出谷般,又如仙乐般动听的娇柔声,自女子口中传出。这 是众人至今,首次听见女子的声音,却彷彿她的声音,本该就是如此动人好听的 一样。女子微微颔首,表示谢意之后,徐徐坐了下来。   「不知…仙…仙子想要点什么?」店小二或许是太过紧张,亦或许是太过兴 奋,总之,平日一天要说上千万句的话,如今说来却是结结巴巴的。   女子开口说道:「随便来点小菜,一壶清茶……对了,小女想跟这位小哥打 听几位人,不知是否方便?」周遭的众人,尚在享受着这女子如天仙般悦耳的声 音之时,听到这,无不更竖耳倾听,想知道能让这样的仙女打听下落之人,又会 是谁?   店小二闻言忙道:「不敢不敢,仙子有事询问,小的自然知无不言,全数奉 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女子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您最近是否有看过两位年轻人经过此处?一男 一女,女的跟小女有点相像,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各骑着一匹马,两马一红一 白?」   店小二搔了搔头,显是在极力回想,苦思之中。半晌,店小二终于摇了摇头 说道:「对不起,小的没有见过,不要说有点像,要是那位女孩跟仙子您只有一 分相似,那也是惊天的美人了,小的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众人在旁 听了,不禁频频点头,这小二说的一点也不过分,要是看过一个跟这位仙女有点 相似的美女,自己一定会记得的。   店小二问道:「不知他们二位是……」   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我的儿子跟女儿。」   不只是店小二,连身旁的众人,听见了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如天仙 般的美女,看来只是二十五、六岁,怎样看也不像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更何 况,孩子还都已经十六岁了。   这位女子,正是因为恶梦的预兆,而放心不下,独自下山的柳雪柔。   经过了这一十五年,柳雪柔的外貌非旦没有任何岁月的刻痕,反而更显美貌 了许多。原本就已是百年难求,举世无双的脸孔,清秀如昔,且更添亮丽;那有 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之姿,随着她十五年来更精深的内功,愈发的予人出世之 感。而她那经历了旡中老怪所开发的胴体,亦隐隐散发出一种成熟诱惑的动人体 态,使她给人一种彷彿是飘邈不可触及的天外仙女,却又实实在在的站在眼前那 种奇特的感觉。   店小二呆愣了半天,终于醒觉自己的失态,说道:「小的会帮您多留意一下 您的……呃公子与千金的行踪,那……小的先下去吩咐酒菜了,您请坐一会。」   店小二转头走没两步,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仙子夫人,这小 镇上除了本店,还有另外几间客栈、酒馆,生意也是非常兴旺的,您不妨明早去 碰碰运气,搞不好有人见过贵公子与千金的下落也说不定。」这店小二说来也好 笑,他听见柳雪柔育有一子一女之后,理应称她作夫人,却又下意识仍把她当作 仙女,于是,这「仙子夫人」一词,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柳雪柔听后点了点头,对着店小二微微一笑,说道:「谢谢这位小哥了。」   店小二顿时被柳雪柔的笑容给夺去了魂魄一般,呆愣在当场好一会,才摸着 头开心的傻笑着离去。不只店小二,在场的其他人,看见了柳雪柔的笑容之后, 也是愣愣的看着柳雪柔,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店小二的特别吩咐,小菜与清茶很快的就送了上来,柳雪柔轻声的道 谢过后,便若有所思的,缓缓低头吃了起来。在场的其他众人,在经过这一轮的 初始惊艳之后,亦分别继续回到原本的事情之上,只是那大声喧哗的气氛早已不 在,众人偶有几句交谈,亦是在耳边轻声细语,彷彿深怕唐突佳人一般。   就在这时,相隔几张桌子之旁,有位身着华服,尚称得上英俊的年轻公子, 双目直直的看着柳雪柔,眼中射出了野兽发情般,充满欲望的眼神。那惨白的病 容,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的结果,配上这充满占有欲的火热视线,将其原本尚显 英俊潇洒的脸庞,打了数折。   和众人一开始一样,他在一开始亦充满了惊艳之情,震慑于柳雪柔的美貌之 下,不过在回覆平常心之后,心中那种想要将此绝色占为己有的想法,就像以往 一般,跑了出来。   只见他低头对身旁之人吩咐了几句,那人立即起身,走至后方的两桌,分别 交代了几句话,在那两桌上正在大快朵颐的八名壮汉,闻言淫淫的笑了数声,一 同站了起来,往柳雪柔走去。   由于角度的关系,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柳雪柔的背后,柳雪柔彷若浑然不知 一般,仍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菜色,即使已被八人给围住,仍是不为所动。   其中一个壮汉,见到自己几人站在柳雪柔面前,她却恍若不知一般,不犹心 中暗笑,出声说道:「这位姑娘,以你如此美貌,孤身在外甚是危险,我们家公 子好心想充当这护花之责,还请姑娘赏脸。」   其他的食客见到这个情形,有几人已经认出了这些壮汉背后主子的身分,不 禁暗暗为柳雪柔的下场叹息与担心,而有几名外来的客人,不知道情况,立刻起 身想要英雄救美,却是才刚靠近,就被这群壮汉不由分说的给三两下打倒在地。   本来毫无所觉的,彷彿不关她事的柳雪柔,在这群壮汉动手打人之际,眉头 终于轻轻的皱了几下,抬起头来,说道:「你们……你们家公子是谁?」   那名壮汉陪笑着说道:「我们家公子就在那边。」说话的同时,手亦往后比 了比。   柳雪柔顺着那人的手势看去,只见那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正举起酒杯,微笑 的对柳雪柔笑了笑,然后顾盼自得的敬了柳雪柔一杯。   柳雪柔见状摇了摇头,说道:「小女子不需要什么护花使者,尊公子的的好 意,心领了。」   那名壮汉在柳雪柔摇头说话之时,亦抢着说道:「姑娘也看见了那些想惹事 生非之人,要不是我们这几位兄弟的身手不错,姑娘怕早已受惊了,姑娘,莫要 敬酒不吃,事后后悔啊!」   柳雪柔听完,仍是摇了摇头:「几位还是请回吧。」   那名显然是八人之首的壮汉,脸色瞬间变的狰狞万分,说道:「姑娘还是听 话些好,面对你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我们实在是不想用强。」   柳雪柔看了看此人,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同时探手入怀,拿出 了一碇金子,对着早已受人通报而来的掌柜与店小二,招了招手。   原本早就赶来,却碍于对方势力庞大,不敢作声的掌柜,不知道柳雪柔此举 的用意,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店小二。店小二原本就早已义愤填膺,却在掌柜的 制止,与理智的作用之下,最终仍是不敢出头,现在被掌柜示意之下,只好大着 胆子,缓缓往柳雪柔走去,同时心理想着,要怎样警告柳雪柔,对方的身分与势 力。   柳雪柔待店小二来至面前,将手中的那碇金子,塞在店小二的手中,同时说 道:「这些是我的酒菜钱,还有那些受伤的人,麻烦帮他们找大夫抓些药,应该 够了。」   那位公子听见柳雪柔的话,立刻讨好的说道:「姑娘有心了,这些费用,在 下都包了。小二!把钱还给这位姑娘。」   店小二听见,正想塞回金碇,同时想要小声警告柳雪柔,却被柳雪柔给制止 了,柳雪柔转身对那位公子徐徐一揖,说道:「谢谢公子的好意。」   那位华服公子,立刻笑颜逐开,得意万分的笑道:「哪里,哪里,能为姑娘 做点事,乃在下份内应当笑劳的。」   柳雪柔接着却马上转过身来,又掏出另外一碇金子,对店小二说道:「这位 小哥,这碇金子,则是这几人的医药费,以及酒馆桌椅损坏的费用。」   原本正在得意,想说如此轻易就能将这样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弄到手,脑中已 开始想像今晚的旖旎风光的华服公子,闻言不禁面色一变。不只如此,围在柳雪 柔身旁的八位壮汉,亦是面色一变。   不过,逞威已久的他们,仍是不相信柳雪柔如此娇柔的外貌,能有什么抵抗 之力,为首的壮汉大手一身,以打算压着柳雪柔的肩膀,制她去自己主子身旁。   柳雪柔身子不动,素手轻摆,白衫的衣袖一拂,这名壮汉只觉得一股大力撞 来,随即向外抛叠,就这么从二楼的围栏边飞出,跌往街心。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剩下的七名壮汉,等到为首的那人已经摔下,传来杀 猪般的嚎叫之声,才醒觉过来,大喊一声,一同扑上。   原本以柳雪柔的武功,可以轻易的就点了这几人的穴道之后,扬长而去。不 过恼怒于他们实在太目中无人,而且一开始就出手伤了一些见义勇为之人,柳雪 柔决定给他们一些逞戒,让他们受点皮肉之伤。   砰砰两声,柳雪柔身旁的七名壮汉,亦已不见。几名好事的客人闻声奔至窗 边下看,只见所有的人都跌在一起,躺在街心哀嚎,爬不起身。   柳雪柔笑着瞬间出现在华服公子的面前,在他面色更加惨白之际,提起他的 衣领,就这么的将他举起,往二楼的围栏走去。   这名华服公子,早已被柳雪柔的身手给惊呆了,此时临到自己,终于清醒过 来,喊道:「你……你住手,我爹爹跟……跟圣门有交情,你最好不要……伤了 我半跟豪毛,否则……否则……你吃不完……啊~~」   柳雪柔完全不管他口中的言语,自顾自的走至栏边,将其掷了下去。   圣门?即使如今圣门势力在怎么庞大,柳雪柔也不会害怕,更何况,该害怕 的,应该是圣门,因为万一惹出了柳雪柔背后的冷傲天,这次圣门会不会灭门, 就没有人敢说了。   柳雪柔拍了拍手,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说道:「还好,没有打坏桌椅。」说完,继续拿起筷子,吃着盘中的食物,留下 了所有呆愣在场的众人。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一同鼓掌叫好。那位华服的公子,叫做彭道远, 是铁口镇上「怡香园」的公子,这怡香园就是镇上唯一的一座妓院,也是圣门在 铁口镇的一处消息点,有着圣门撑腰,园主彭海在镇上一向是作威作福,没人敢 惹的人物,如今,柳雪柔出手教训了彭道远,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不过,有几位好心人,亦担心柳雪柔惹上了怡香园,甚至是背后的圣门,为 柳雪柔的安危暗中担心着,纷纷来至桌边,出言警告柳雪柔。柳雪柔却只是笑着 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便继续的用着晚餐。   用餐之后,由于夜色尚早,柳雪柔不愿等至明天,结完了帐,便立即离开了 京华馆,到镇上的其他酒馆,一间间的询问着冷雨疏与冷风骤的下落。或许是皇 天不负苦心人,柳雪柔终于在第三间客栈的店小二口中,问到了消息。   店小二听完柳雪柔描述两人的长相之后,立即说道:「您说的两人,是骑着 一白一红的两匹骏马的一对年轻男女吗?」   柳雪柔闻言一喜,立刻追问:「是的,小哥你见过他们?」柳雪柔在别间客 栈或许提过两人的座骑,但是这间客栈,她才刚形容两人的外貌到一半,小二便 已经知道他们的座骑颜色,不用说顿是见过他们两人。   店小二说道:「见过,他们说他们姓……什么来着,我这没用的脑袋,怎么 一时想不起来……」   柳雪柔立即抢着问道:「可是姓冷?」   店小二点头说道:「对啦,就是冷公子和冷姑娘,不过,他们昨晚和几位江 湖好汉大打出手,受了点伤,听说是被洪员外给出手救下了,现在应该是还在洪 府内养伤吧!」   柳雪柔一听,顿时急了,立刻问明了洪府的方向,依言赶到洪府之外。   柳雪柔通报了家丁报名了身分,立刻被引至大厅之上,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 年汉子,在大厅之上接见柳雪柔。   中年汉子豪爽的说道:「这位一定就是冷夫人了,请坐请坐。」   柳雪柔道了声谢,坐下之后,迫不及怠的问道:「听说,犬子和小女与人争 斗受了伤,正在贵府上养伤,洪员外可有这事?」   洪员外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回事,不过……」   柳雪柔说道:「不过怎样?他们两人的伤势很严重吗?」   洪员外抚鬚说道:「不瞒您说,冷夫人外表看起来这么年轻,很难令人相信 会是冷公子与冷姑娘两人的母亲,在下斗胆,请冷夫人将两人的姓名与外貌详细 的描述一遍,以免……」洪员外的话中之意,就是怕柳雪柔是两人的仇家,而不 是他们的母亲,所以要证实柳雪柔的身分,才会愿意将两人下落告知。   柳雪柔点了点头,心中赞许这洪员外的细心,虽然可以感觉到这位洪员外虽 然会武,却只是非常的粗浅罢了,一开始还想说不知道雨疏和风骤两人是如何才 会和这人有交情,还会要靠他来出手相救,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开始的疑 心与不信去了几分。   柳雪柔拿起家丁奉上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之后,开始将两人的姓名 与外貌,详细的一一道来,洪员外听着连连点头,同时亦偶尔询问几句。   做母亲的,谈起自己的儿女,总是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开始说个不停,柳 雪柔亦是如此,说到后来,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就在柳雪柔说到一半之际,洪员外终于出声制止道:「够了,够了,在下相 信您真的是冷夫人。不瞒您说,他们两人所受的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不 轻。我相信,您现在应该急着想见到他们吧?」   柳雪柔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是的,还烦请员外让我见见他们。」   在洪员外的指引之下,柳雪柔跟着他,来到了后院,洪员外指着一间厢房, 说道:「就在这里了。」   柳雪柔闻言立即推门而入,映入眼前的,却是之前在京华馆中的那位华服公 子,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柳雪柔刚觉不对,立刻发觉眼前一片模糊,随即感觉到身体软绵绵的,施不 上半点力气。   柳雪柔耳边传来华服公子的笑声:「还是洪老您老谋深算,有办法啊!」   柳雪柔恨声说道:「你……」   洪员外笑着说道:「冷夫人刚才所喝的茶,原本无毒,不过配上这后院的牡 丹花香,就会成为了天下奇毒『酥筋软骨散』了,这种毒,除了会让人全身无力 之外,更会产生些许兴奋与刺激之感,使你的全身肌肤,比平常敏感数倍。」   华服公子走至柳雪柔身前,淫荡的伸出手,缓缓的抬起柳雪柔滑嫩尖细的下 巴,得意的说道:「怎样,是不是感觉全身无力,酥酥软软的啊?」口中一面调 笑着,不安分的那只手,亦沿着柳雪柔那柔美白皙的玉颈曲线,向下抚摸。   只是手指与自己肌肤的轻微碰触,竟传来强烈的酥麻之感,柳雪柔强忍着不 发出半声呻吟,耳中却传来华服公子的挑逗之语:「怎样?是不是非常的酥麻, 非常的舒服呢?呵呵呵……」       【第四十三回】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雪柔暗中运行真气,发现丹田的真气仍为己用,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 所束缚住了,无法散至四肢百骇,以致于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力,看来这「酥 筋软骨散」,还真不是一般寻常的蒙汗药。   更令柳雪柔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在这药性的作用之下,变得敏 感异常,被那叫做彭道远的华服公子所碰触到的肌肤,皮肤间细腻的碰触所传来 的摩擦感,竟是如此的清晰与强烈。   以柳雪柔强韧的心志,之前即使不幸落三散人的手中之时,也能与对方的挑 逗手段对抗,可是如今体质受到药性的影响,即使是彭道远轻柔的碰触,也被扩 大了数十倍。   这彭道远只是一般恃宠而骄的公子哥儿,在这铁口镇,被他看上的女人,不 是因为他在地方上的势力而投怀送抱,便是被他用强而屈服,说起对女人的挑逗 手段,彭道远要远远的及不上三散人与任万剑这些臭名远播的淫贼。   不过,这洪员外所精心配制的药,却有其独到之处,它不挑起被下药的女人 的情欲,而是直接改变对方的体质,使其肌肤的触觉敏锐异常。彭道远的手,此 刻正沿着柳雪柔优美修长的颈部曲线上,爱不释手的轻微抚弄着,眼前这美丽如 仙子般的少妇,虽已嫁为人妇,还育有一女一子,但想不到她的肌肤,仍是如此 的嫩滑,使得彭道远流连其中,往返不已。   彭道远的一双手不规矩的从柳雪柔的颈部滑下,从衣襟上方探入。纯白的衣 裳被挤入的双手凌乱的掀开,映入眼前的是浅黄色的肚兜上缘,丝织的触感带来 了另一种细腻的感觉,彭道远隔着这薄薄的丝绸,顺着挺耸的曲线,握住了那软 棉的双峰。   即使是还未直接碰触,那被放大的清晰触感,仍然忠实的传达到柳雪柔的脑 中,随着彭道远的揉弄抚玩,柳雪柔感觉到自己的乳尖正不受控制的硬起。   柳雪柔此刻心急如焚,她试了数次,可是一方面要运功减低自己皮肤上传来 的敏感碰触,一方面又要同时冲开封锁在丹田通往四肢的关卡,即使以柳雪柔深 厚无比的内功,也无法同时兼顾。柳雪柔思考了一下,决定不运功抗拒药性对自 己五官与皮肤的影响,而专注在打通身体四肢的经脉穴道之上。   很快的,丹田的真气经过一短暂时间的的凝聚,已有逐渐突破这药性封锁的 趋势,不过要恢复到行动自如的状况,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且,放弃以内 功来抵抗自己变得如此敏感的身体,只纯粹靠意志力来忍住彭道远对自己的抚摸 与挑逗,对柳雪来说,亦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虽说柳雪柔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但是在药力的影响之下,彭道远在自己 身体上作恶的那双手,随时有可能会造成柳雪柔内力走入岔道,而发生走火入魔 的情况。但是与其处在不上不下的情况,任人宰割,柳雪柔即使知道危险性,仍 是决定放手一搏。   双手正在柳雪柔高耸的双峰上揉搓玩弄的彭道远,自然是不知道柳雪柔此时 的情况,他的一双手,隔着柳雪柔轻薄的肚兜,已感觉到下方那柔嫩的双峰上, 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出现了两个硬硬的小突起。   彭道远不知道这是柳雪柔不再用内功来抗拒的结果,还以为这是药性发挥了 作用,使得这女子已逐渐的动情。事实上,柳雪柔此刻已是红晕满颊,呼吸急促 不已,全身表面的肌肤,有如被烈火烧过一般,迅速的泛起一遍的绯红色泽。   彭道远急不可怠的拉扯着柳雪柔身上的衣物,此刻他已无将眼前美人脱光观 赏一番的心情,只是想要拥有更多更全面的滑腻触感。柳雪柔的腰带已被解下, 洁白的衣裳批散在白玉般光洁的肌肤上,虽然凌乱不已,却有一种慵懒的美态。   彭道远低下头,埋入柳雪柔胸前,舌头迅速的拨开半挂在胸前的肚兜,准确 的缠上了尖硬突起的小点。   「啊!……唔……」不再使用内功抗拒的柳雪柔,顿时如遭雷击,正在奋力 冲开穴位的内力险些便要涣散而走入岔道。柳雪柔额头冒出汗水,努力的将内力 导入正轨之下,却是无力抑制那出口的娇吟之声。   彭道远在听见柳雪柔终于发出呻吟声之后,更加的兴奋了起来,想到眼前的 美人即将在自己的胯下婉转呻吟,彭道远顾不得先脱光柳雪柔的衣服,嘴上仍在 柳雪柔硬挺的乳尖上吸吮着,另一手则是以手指揉搓着另一边的乳头,使得柳雪 柔鼻息更加的粗重,喉中亦不可抑止的发出阵阵叹息。   而彭道远空着的那只手,亦急不可待的同时解开自己的腰带,将下身的长裤 往腿跟之处褪下。柳雪柔知道时间紧迫,顾不得从自己双乳上传来的阵阵酥麻电 流的冲击,在内力一导入正轨之后,立刻又开始加紧的对封闭的经脉穴位施以压 力。   彭道远胯下的恶兽终于得到释放,此时他已将嘴吸上了柳雪柔的另一个乳尖 之上,同时双手下滑,从柳雪柔后腰之处往下滑入,在她柔嫩的双股上抚摸了一 阵子之后,一手竟然滑向了股沟之处,另一手则是将柳雪柔的白裙解开。   柳雪柔的冲穴已进入了最后关头,只要再多一点点的时间,她便可以回复行 动的能力,到时即使只能使用一成内力,亦足以制住彭道远这只会一点粗浅武艺 的公子哥儿。   但是,柳雪柔却想不到,彭道远的一只手掌,竟然会摸向自己的双股之间, 那肮脏下流的地方。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传来,那是一种非常痒,又带着 一点麻麻的感觉,本是专心在控制自己内力的柳雪柔,淬不及防之下,内力竟又 有险些失控的感觉。   「啊……不要……那里……唔……」柳雪柔忍不住出声制止彭道远的举动, 却换来了他更加固执而细密的挑逗开处,彭道远的手指如灵蛇一般,在自己的股 沟内仔细的抚摸着,游走到了菊门之旁,如视徒老马般,停在该处,灵巧的在菊 门的四周抠弄着。   柳雪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扭动着,想要摆脱彭道远的手指,但是四肢乏力的 她,所作的挣扎是如此的轻微,看起来反而像是受不了彭道远的挑逗而欲拒还迎 着。   柳雪柔心想:「只要再一会,再撑一下……」   但是不论她如何想要将心神放回冲穴之上,这强烈的感觉却无法使她尽展全 力,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却又在临界点上僵持着。   终于,彭道远的手指离开了股间,柳雪柔感觉刺激没有那么强烈了,立刻全 神将心神放在内力冲穴之上,丹田的内力一股做气的凝聚成一束长枪一般,往被 封住的关卡一冲,柳雪柔彷彿听见自己体内发出轰然一声,知道内力终于冲破了 药性的枷锁。   就在这时,彭道远的手指,却突然的插入了柳雪柔的菊门之内,强烈的刺激 感传来,柳雪柔娇呼一声,心神一散,内力失去了导引,立刻四散而去,窜入柳 雪柔的周身大穴。柳雪柔的四肢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由于方才的全力聚集,这内 力此刻失控之后,是如此的强大,使得她陷入了走火入魔的情况之中,无法将其 导入正轨。   彭道远听见柳雪柔的娇呼之声,又感觉到她颤抖的四肢,还以为是自己挑逗 的功效,另一只手挑起了柳雪柔的下巴,邪恶的淫笑着,同时吻上了柳雪柔小巧 的樱唇。   此时的柳雪柔,已是心灰意冷,即使想要抵抗,但是现在的她,情况却是比 之前还要糟糕,原本只是四肢软弱无力,现在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即使她想要 转头躲避彭道远的一张臭嘴,亦是无法移动半分。   彭道远的大舌轻易的窍开了柳雪柔的双唇,伸入了口腔之内搅拌着,又将她 的丁香小舌给吸出,品尝着那带着香气的津液。无力反抗的柳雪柔,看起来却像 是已经顺服在彭道远的手段之下,让他为所欲为。   柳雪柔知道,自己此次不但保不住自己的身体,走火入魔之下,自己这条命 也将葬送在这。面对即将来到的死亡,柳雪柔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眼前浮现了 自己儿女风骤、雨疏,以及丈夫冷傲天等人的脸庞。   彭道远胯下狰狞的巨兽,逐渐的接近了目标,靠近了柳雪柔的下体,望着彭 道远满脸的淫笑,柳雪柔只希望,自己能在被对方侵犯之前失去意识。   就在此时,紧闭的门扉突然开起,一个小廝装扮的人慌张的走了进来,急忙 的说道:「启……启禀彭公子,小的有……有急事禀报。」   彭道远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在厅中送茶的小廝,不耐烦的说道:「大胆! 你怎么搞的?我不是吩咐过洪老,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吗?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 是?」   小廝满脸惊恐的一面走近,一面说道:「小的不敢……是……是彭老板有急 事要找公子,请……请公子马上去见他。」   彭道远疑惑的说道:「爹?他会有什么急事要找我?」半信半疑的咕哝了几 句之后,彭道远忽然发觉不太对劲,这小廝怎么不跪在地上,虽说脸上表情非常 的惶恐与紧张,但是他怎么会有胆子一面说话,还一面走到自己身旁?   彭道远刚发觉不对,小廝已经出手,这小廝竟然身怀武功,而且不低,顺手 几指,已点住了彭道远的穴道,在彭道远还来不及反击或是呼救之前,就已制住 了他。   小廝看也不看彭道远,立刻转身蹲下,伸手探向柳雪柔的口鼻之旁,同时另 一手抓起她的脉门。   「糟糕,果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小廝喃喃自语的说道。   小廝转身把房门关上,立刻回到柳雪柔身旁,将其扶起,柳雪柔在小廝出手 制住彭道远的同时,已然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小廝将双手放在柳雪柔身后, 盘膝坐下,徐徐的将内力输入,看情形竟是要救治柳雪柔。   半晌,小廝已是额头见汗,全身颤抖,小廝吐气收功,叹道:「想不到她的 内功如此深厚,如今,只能先保全她的性命……」   大凡越深厚的内功,原本是越稳固,越不易走火入魔,但是一旦走火入魔, 也是越难以救助的。已柳雪柔的内功,如今在体内爆发肆虐,这小廝实在是无能 力将其全部导入正轨,只能勉力护住她的心脉,同时将一小束在丹田中乱窜的真 气给理顺罢了。   光是做到这两点,已经快要透支这小廝看起来亦是精深的功力了。这小廝随 即起身,揹起柳雪柔,走至房门旁边,将门拉开数寸,从门缝间小心的向外看了 看之后,方才将门打开,揹着柳雪柔纵入院中,随即跃上屋顶,往外奔去。   小廝虽是揹着一人,但是他的轻功却是非常的高明,在屋顶上几个纵跃,已 出了院落,直向铁口镇外而去,不一会,两人已出了镇,小廝却是头也不回,只 一劲儿的往东直走。   经过之前为柳雪柔运功疗伤,加上这瞬间的急速奔驰,这小廝的速度,终于 慢了下来,并且开始喘起大气。小廝不得已只好于路旁停下,方才避开大道,如 今两人已是在镇外数里处的荒郊,小廝的右肩与胸前,隐隐泛出血迹,难道,方 才与彭道远的交手,他竟然已中招?或者,这是他原本的旧伤?   小廝将柳雪柔平放于草地之上,在旁边一脸痛苦的坐下,调息了半晌,呼吸 终于回复,小廝喃喃自语道:「这该死的伤口,又裂开了。」语毕脱下上身的衣 物,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只见他的右肩与胸口,包扎着绷带,而经过这一 轮的激烈动作,这两处伤口又泛出了血渍。      ***    ***     ***    ***   冷风骤自昏迷中醒转,第一件事便是感觉到头痛欲裂,他不禁呻吟了一声, 坐起身子,一位陌生女子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冷风骤定眼一看,一位紫衣 女郎坐在眼前,一双水灵的大眼正盯着自己。   冷风骤说道:「这里……这是何处?」   紫衣女郎说道:「阁下擅闯百花阵,触动阵法,吸入了花瘴。这儿便是百花 庄了。」   冷风骤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点了点头,歉然说道:「是小弟唐突了,在下 雪山派冷风骤,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紫衣女郎起身说道:「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姓名,阁下叫我竹香便是了。」   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竹香姐姐相救。」   紫衣女郎闻言不禁一笑,说道:「姐姐?我的年纪大概跟你娘差不多大吧, 什么姐姐?」或许这是天下间女子的通性吧?总之,竹香嘴上说道,却无任何怪 罪之意,反而是笑颜如花,欣喜异常。   不过,这笑容却没持续多久,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竹香的脸色立刻黯然 了下来,徐徐的说道:「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你就多静养个十天左右,等阵法开 启了再出去吧,『冷小弟』。」话说完,又是噗哧一笑。   冷风骤从未接触过娘亲与姐姐之外的其他女子,眼前的这位竹香,虽然美貌 上与她们有些差距,但也是清秀典雅,算得上美貌的女子了,何况,平日中柳雪 柔总像是有心事一般,脸上时常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而冷雨疏则不是摆着冷冰 冰的脸色,就是一副姐姐的模样,对他管东指西的。   因此,冷风骤见到竹香的笑容,顿时如沐春风般,呆愣的看着她。竹香似乎 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开怀的笑着,又似乎是感受到冷风骤的眼神,看向冷风骤,发 觉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当下脸色一红,嗔道:「你在看什么?」   冷风骤发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回心中那股惊艳的感觉,说道:「没……没 什么,对不起,小弟失礼了,但是……那是姐姐的笑容太美了……」冷风骤不加 思索而脱口而出的话语,使得竹香的脸更加的红润,再次嗔道:「嘴无遮拦,净 听你在瞎说……」同时伸出手来,掐往冷风骤的脸颊。   冷风骤下意识的闪躲,同时出手格挡,但是身体尚未复原的他,身体运转尚 不是十分灵便,出手的方位差了些许,本应抓住对方脉门之处,却抓在了小臂之 上,同时一阵晕眩感再次传来,往后翻倒。   惊呼声中,本来只想开玩笑的在冷风骤脸颊上拧一下的竹香,没想到冷风骤 竟会出手,措不及防之下,已被抓住手臂,随着冷风骤向后倒下的拉势,竟立足 不稳,扑在对方的身上。   两人定了定神之后,才发现此刻的情形,变成冷风骤倒卧在床上,而竹香却 扑在他的怀中,成为两人相抱相拥的亲密姿势,再次惊呼一声,竹香立刻弹起, 却早已晕生满颊。   两人一时之间,变成尴尬的气氛,想要说些什么化解,毫无经验的两人却又 不知如何是好。默然了半晌,竹香突然一叹。   冷风骤正自烦恼,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听见竹香的这声叹息,说道:「对不 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竹香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怪你……」   冷风骤疑问的说道:「那是?……」   竹香摇了摇头,叹道:「说了也没用,不说也罢。」   照理上,对方已如此说道,自是不应在探究对方隐私,但是或许是方才的亲 密接触,又或许是竹香给冷风骤一种亲切之感,总之,冷风骤仍是不死心,继续 追问道:「不说,怎么知道说了没用呢?不如说出来一起想想办法吧?」   竹香看了看冷风骤,冷冷的说道:「这是我们庄上的家事,自不足以向外人 道起。」   冷风骤就像是固执的孩童一般,对竹香已转变的态度,丝毫不觉般,继续问 道:「但是,姐姐会这样叹息,代表目前没办法解决,不是么?那么,何不说出 来,小弟或许可以助上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竹香像是看着怪人一般,看着冷风骤,心想:「怎么有这么不知方寸的人, 人家都说到这样了,还要追问?」又想到:「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即使他无力 帮忙,也是算他有心。」   竹香苦笑着说道:「你这人……真是不死心,哪有这样探人隐私的,好吧, 就跟你说了吧,我们家小姐,前些日子,练功不慎,真气走岔了道,全身瘫痪, 最近情况越来越差,今早陷入了昏迷状态,怕是……怕是撑不过去了。」说到后 来,触动真情,竹香已是止不住啜泣之声。   冷风骤说道:「走火入魔?不妨让我试试。」   竹香摇头说道:「没有用的,小姐跟我们练的是一门特殊的内功,不是同门 的心法,是无法帮她归顺体内的真气的,可是我们四个都试过了,小姐的内功超 出我们太多,即使合我们四人之力,仍是只能将情况拖着,却无法解救她。」   冷风骤说道:「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么?没有别的法子?」   竹香说道:「如果公子在的话,以他比小姐还高深的心法,或许可以解救, 可是公子一心寻求武学的极致,已于十多年前觅地隐居练功,连我们都失去了他 的消息,根本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   冷风骤低头想了想,起身说道:「如果姐姐不介意,可否让我看看你们家小 姐的情况呢?」   竹香摇了摇头,看着冷风骤固执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这人真 不是普通的固执,没有用的……而且,万一鲁莽行事,搞不好会立即要了小姐的 命的。」   冷风骤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我只是要看看情况罢了,没有姐姐 的同意,我是不会妄自动手的。」   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又或许是冷风骤给人一种坦承的感觉,让竹香不由 自主的相信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竹香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第四十四回】结丝自缚方成蛹,破茧而出始化蝶   冷风骤跟着竹香,来到了一间厢房之内,房内有着另外三名身穿紫衣的年轻 女子,服饰打扮都跟竹香一模一样,想必亦是跟竹香相同身分的侍女。三人皆是 一副忧心满面的样子,容颜憔悴,显然皆是为了她们的小姐而操劳致身心俱疲的 程度。三人见到竹香带着冷风骤来到房内,脸上都显示了或多或少的讶异与疑惑 之情。   三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转头看着竹香说道:「竹香,这……」   竹香并不答话,反而转身对冷风骤说道:「可否请公子先在门外等候,让竹 香先跟几位姐妹说一下话好么?」   冷风骤亦知道竹香是要跟这三人解释与讨论,向这三人与竹香点了点头,转 身步出房门之外,来到院落之内。   冷风骤在院中站了一会,隐约听见房中传来了竹香的声音,渐渐的参杂了其 他三人的说话声响。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之中,冷风骤听出了四人似乎在争论着。 这其实亦在冷风骤的意料之中,想当初竹香的态度就很勉强,并非是一开始马上 就欣然答应的。   果然,不出冷风骤所料,过了半晌之后,房门终于开启,竹香走了出来,对 着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让公子久等了,实在是事关小姐安危,我们 这些做下人的不得不小心行事,还望公子勿要见怪才好。」   冷风骤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十分了解各位姐姐的心情,不知现在可否让 在下见见你家小姐的情况了呢?」   竹香点了点头,说道:「公子不责怪我们怠慢无礼就太好了。请进,我们家 小姐就在房内。」   冷风骤再次走进了厢房之内,对着另外三女躬身一揖,说道:「冷风骤见过 三位姐姐。不知三位姐姐如何称呼?」   三女一齐站起身子,躬身回礼,其中一位答道:「多谢公子仗义帮忙,关心 我们家小姐的安危,小婢梅香,这两位分别是兰香与菊香。」   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在下就失礼了。」   竹香走至帐边,掀起了纱罩,冷风骤跟着走至床沿,只见床上躺着一六七旬 的老妪,身形乾扁消瘦,脸上皱纹满面,脸孔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美丽, 冷风骤愣了一下,心想:「这老妇人就是她们口中的『小姐』?」看这妇人的年 纪,少说也有六十以上了,称作小姐怎么看都非常的奇怪。不过,冷风骤只是稍 微愣了一下,并未问出口,因为这反而会显得无礼。   冷风骤伸出了手,贴在这位「小姐」的脉门之上,放出一丝真气来查探她体 内的情况。半晌,冷风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充满了惊奇与疑惑。这位应该 是走火入魔的老妇人,体内存有两股极为厚实的真气内力,在体内充盈反覆,循 环不息,乍探之下,是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景象。   但是,冷风骤并未怀疑竹香的话,再加上他自己亦感觉到有些微不对劲的地 方,于是他更加仔细的探寻了一遍,这次他发现,在这位妇人体内,这两股真气 并不是如表象一般,彼此相容,而是在不断的互相吸收吞噬着对方。而且冷风骤 亦发现,这位妇人体内的经脉,正在非常缓慢的萎缩之中。   这两股互相吞噬的真气,其中一股逐渐的占了上风,而且这股占了上风的真 气,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冷风骤疑惑了,他可以肯定,对方所修练的并 不是「无极归元」心法,而且,还是他从来都没遇过的一种内功真气。但是,这 真气却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这真气和自己的「无极归元」真气,原本是同 一个根源似的。   查探了半天,还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冷风骤,只好收回自己的真气,退了出 来。   睁开双眼,冷风骤发现周围有四对焦急的大眼眸,正紧张的看着自己。冷风 骤对她们说出了自己查探的结果与感觉之后,又说道:「我发觉这股真气似乎并 不排斥我的真气,或许我可以试着导正它,使它不会再吞噬另外一股真气。   四女沉默了很久,互相看了数眼之后,竹香终于说道:「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告知我们,所修练的内功心法的名称呢?」因为在冷风骤之前,竹香等四人早不 知试过了几次,每次却是真气一入体内,便被她们家小姐所吸收而消失,完全无 法探查情况。但是从外表来看,却是日渐虚弱,毫无一丝起色。   虽说这等询问他人内功心法的行为,可以说是武林大忌了,但是冷风骤却不 以为忤,他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在武林中并不常见,各 位或许没听说过也不一定,是一门叫做『无极归元』的心法。」   冷风骤一说完,四女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同时站起身来,脸上充满 着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冷风骤则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四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 么话。   渐渐冷静下来的四女,像是盯着怪物一般的看着冷风骤,就在冷风骤受不了 着怪异的气氛,想要发问的时候,竹香说道:「不知道武当冷傲天冷大侠跟公子 有什么关系呢?」   冷风骤愣了一下,看四女惊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无极归元」这套武功心 法,难道,她们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冷风骤一面思考的同时,一面回答:「不 敢,冷傲天正是家父的名讳。」   竹香等四人显然是早已料到,徐徐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也就放心 了,还请公子出手救我们家小姐吧。」   梅兰竹菊等四女,当初在圣门亦是亲眼见识到「无极归元」那匪夷所思的能 力,何况如今耶律楚才不知在何处,也只能让冷风骤试试了。   冷风骤得到四女的同意之后,先是调息了一会,然后便开始试着将一小部分 的「无极归元」真气,输入她们小姐的体内。   就如冷风骤所预料一般,他并未受到什么阻碍,便开始驱动起对方体内的真 气了。不过,冷风骤所输入的真气实在太少,无法驱动对方那么庞大的真气量, 冷风骤观察了一会,见到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逐渐的增加输入 对方体内的真气。   就这样经过了四个时辰,冷风骤才吐气收功。周围的四女马上站了起来,脸 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冷风骤说道:「贵小姐的功力实在太过雄厚了,在下不才,功力不够,无法 一次将其体内的真气控制住……」   四女听见,脸上俱是充满了失望的表情。   冷风骤见到四女的表情,知道她们误会了自己的话,又说道:「我的意思是 说,你们家小姐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必须分数次行功,才有办法完全恢 复。」   四女听见,尽皆转愁为喜,四人一起挤近床旁观看。   冷风骤亦跟着四人的眼神,望向躺在床上的小姐,只见床上原本的老妇,脸 上的皱纹似乎消失了一些,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一些,原本惨白的皮肤上,也出现 了一些血色。   冷风骤鼻中闻到四女身上传来的各种淡淡的女子幽香,突然发现,自己被四 女挤在中间,又是尴尬,同时心中却也一荡,整个脸庞顿时红了起来。   冷风骤轻咳几声,说道:「那么在下就先回房调息一番,等体内真气恢复之 后,再来为小姐调理体内真气。」   四女闻言,方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说道:「如此就辛苦公子了。」   冷风骤摇头谦让了几句,发现四女都是一般的憔悴不堪,说道:「既然各位 的小姐没问题了,四位姐姐是不是也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们已经累坏身子了,再 不休息,真的要出问题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竹香说道:「那么我们就轮流休息一下吧。你们先去休息 吧,我在这服侍公子与小姐就可以了。」冷风骤摇头说道自己不需要服侍,但是 在四女的坚持之下,亦只好让竹香留下陪伴,心想中想到,看来她们还不是完全 的信任自己。   事情进行的异常的顺利,冷风骤接下来的数天之内,分别又进行了几次的真 气输入,而这位小姐,情况也随着迅速的改善之中,脸上的皱纹竟然都消失了, 成为一位美丽无比的年轻女子的样貌。   冷风骤自己亦感到大为惊奇,想不到原来她们家小姐,竟然是如此的年轻貌 美,同时亦感到好奇,因为他从来没听过,有哪门内功在走火入魔之后,竟然变 得如此的衰老。   冷风骤刚完成了又一次的输功治疗之举,按照他自己的估计,只要再施行个 两三次,便可以完全治愈这位小姐的伤势了。而且,这些天如此不断的输出自己 的功力,冷风骤发现,自己的功力却是不退反増。看来,这「无极归元」果真是 如自己之前预料一般,是那种破而后立,大失后必有大得的武功心法啊!   冷风骤坐上床,忽然想到,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如何了,可是现在自己又 不好见死不救……唉,只希望洛无情他们能够追上任万剑,救出雨疏了。如今最 要紧的就是赶快恢复功力,然后尽早治愈竹香的小姐,这样,自己才好去寻找姐 姐的下落了。冷风骤想到这,立即抛开杂念,开始专心的调息了起来。      ***    ***    ***     ***   炎炎夏日,烈日在空中高挂着,固执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热力。   一个青年坐在牛背上,拿着竹鞭,赶着前方十来头牛,口中不住的低声咒骂 着:「他奶奶的,小花你又给我停下来吃草了,刚刚让你们吃那么久还不够,再 不快点,今儿又赶不上在天黑前回村了。」   这个青年叫做阿牛,他是一个牧童,阿牛的那个村落很小,三十几户人家都 是以种田维生,阿牛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未成年的幼牛,等他们够大了之后就得 下田去拉锄了。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从哪飘来了数朵乌云,渐渐的遮住了原本炙 热的阳光,乌云越聚越多,使得天色转眼间变得阴暗无比,看来一场午后的雷雨 即将到来。   发现这情况的阿牛,咒骂声更响了,不过前方的小花、小黄,可是完全听不 懂阿牛的话,他们只要阿牛手中的鞭子一停下,便会跟着停下来,吃起脚边的杂 草来。阿牛是又气又没辄,只能不断的骂着,同时手也跟着越挥越急。   一滴,两滴,三三两两的雨点开始落下。   看情形等赶到前方树林的时候,这雷阵雨大概也刚好下完吧。   阿牛看了看四周,忽然想到,左前方不是有个山谷么,谷内正好有一堆的钟 乳石洞,可以避雨。   一面在心中称赞自己的聪明,阿牛手一拉,转个方向,便往山谷而去。   浓厚的白雾充满了整个谷中,而就在这白雾的最中央,最浓厚之处,是一个 小小的土堆,上面还插了一块木头。   浅黄色的土堆,高高的隆起,之后又缓缓的收缩。   这奇异的景象,到今日已持续了整整十四日之久,今日隆起的幅度,比之前 都要来得大,难道,又会有什么变化发生么?   当阿牛来到山谷之中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记忆中的山谷,并没有如此厚重的浓雾才对啊?   阿牛心下嘀咕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小心的前行,没办法,眼看 大雨就要下来了,不找个山洞躲雨,不被淋成落汤鸡才怪。   当阿牛来到浓雾的最中央,看见这土堆的情形之后,他被眼前这怪异的景象 给吓傻了。   呆了半晌,阿牛看了看天空,虽然天色仍是阴暗,几许阳光仍是从密布的乌 云中透出,还好,还是白天没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见鬼才对吧?   阿牛壮着胆子,下了牛背,缓缓的走近土堆,想要看个清楚。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阿牛整个背脊都凉了起来。这土堆上还插着一块木 牌,牌上写着:「XXX之墓」   阿牛虽然没念过书,不识字,但是他却正好认识最后这两个字,因为村内的 墓碑之上,都有这两个字啊。   「妈呀~~~」阿牛越想越觉不对劲,这大白天的,竟然还可以尸变,这莫 不是厉鬼来着,更何况,这坟墓的墓碑看起来比村内的还要简陋许多,明显是随 便找个木头,刻几个字便算。这……这种横死他乡的,冤气最重……   阿牛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跑。   轰然一声,好死不死的,这坟墓竟然在这时候爆开了!   这爆炸的冲击力还不是普通的猛,身在数丈之外的阿牛,被这股大力弹开十 多丈远,撞上了山壁,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牛运气特别的背,这些跟着爆开的飞沙 土石,竟然刚好压在阿牛的身上。   阿牛护着头部,避免被击伤,不过转眼间,他就被土石所掩埋,阿牛被卡在 土石下动弹不得,加上倾盆的雷雨正巧于此时落下,填满了土石间的细缝,渐渐 的阿牛感到呼吸困难,眼看就要被活埋而窒息死在土堆之中。   阿牛奋力的挣扎,上方甚重的土石却是丝毫不动,呼吸不到空气的阿牛,渐 渐的无力挣扎了,他在心中想到:「看来今天是过不去了,老天爷啊,要是你能 让我逃过这一劫的话,我今后……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好好行善积德,帮助 他人……」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阿牛命不该绝,在这剧烈的爆炸之后,原本的土 堆之处,站立着一个身影。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比阿牛的还要破旧,而且上面布满了尘 土,难道……方才的爆炸,竟然是他所造成的?   这个年轻人身形并不是非常的高大强壮,相反的,还有点瘦弱,脸色亦有点 惨白,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他看了看四周,显然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年轻人低声说道:「这……这 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年轻人看见了阿牛露在土石外,尚未被完全掩埋的脚跟,他走至阿牛 的身前,双手一挥,比他高一个头,壮硕结实的阿牛,使劲全力,还无法移动分 毫的数颗巨大的土石,就这样平平的往旁飞出,被移在一旁。   在鬼门关前打了一转,又逃了回来的阿牛,惊魂甫定的爬起身来,看着眼前 的陌生人,感激的说道:「真多亏了你,否则我就要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了。」   阿牛看了看四周,只见方才的土堆已然不见,现场则是一片混乱,残砂土石 遍布。阿牛疑惑的想到:「看起来的确是刚才隆起的坟墓爆开了,不过,又是什 么造成的呢?」   摸了摸头,想不出来的事情,阿牛一向是懒的动脑去想的,看了看天色,方 才密布的乌云竟然已消失无踪,秋夏时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我叫阿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愣了愣:「我……我叫什么名字?是啊……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怎么想不起来了……」   阿牛也跟着愣了一下,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怎么有人连自己叫 什么名字都会忘记的!   「那……你是打哪来的?该不会也忘了吧?」阿牛试探的笑着问道。   年轻人眼中透露着无尽的茫然之色,喃喃的念道:「我是从哪来的?我……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阿牛笑道:「人家都说我呆,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让我来放牛,我看你比 我还呆,不如就叫阿呆算了。」   年轻人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叫阿呆吧。」   阿牛当场呆在当地,看来这人还真的傻了,会不会是刚才的爆炸,伤到了他 的脑子啊?算了,反正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是啥,只能先这么称呼他了。   阿牛又问道:「那么,阿呆,你有地方去么?」   阿呆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说道:「那不如你跟我回村吧,多你一口,村内的食粮应该还够吃,而 且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让村长收留你。」   阿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阿牛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跟着阿牛一起,赶着牛 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第四十五回】一箭穿心猎熊鱼,两小无猜燕分飞   大雨过后,原本是潺潺涓流的小溪,此刻却是湍急汹涌,暗流处处。迫不及 待的朝阳,自逐渐散去的云后探出头来,照射在雨露遍布的大地之上,洒落了片 地金黄。   一个身形有点瘦小的少年,身后挂著一个竹篓,空荡的篓子之中,露出了七 八跟散乱的箭羽。一把弯弓斜斜的挂在少年的身上,彷佛是与身后露出的箭尾相 呼应著,昭示著少年猎手的身分,却因其瘦弱的体态,显得些许的格格不入。   更加突兀的,却是躺在少年脚边,比少年的身躯还要大上两倍的庞然巨物。 毛茸茸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少年的脚旁,细看之下,这巨大动物的胸前部 位,正有著泊泊血液流出,将清澈的溪水瞬间染红了。   少年从腰间取出了小刀,将其翻过身来,在这巨物的胸前伤口处一划,然后 便将手探入,彷佛在掏取什么一般。过了一会,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羽箭被少年取 出,彷佛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一般,少年蹲在溪边,专注的清洗起来。将箭尾的羽 毛清洗干净,仔细擦拭过后,少年随手将箭放入了背后的竹篓之中,若有所思的 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咕噜噜的声响,忽然自少年的腹部传出,少年愣了一愣,方才想 起今日自己尚未进食,经过这么一提醒,彷佛是更加的饥饿了。环顾四周之后, 少年轻巧的跳上溪中的一颗大石之上,双眼盯著湍急溪流,缓缓的自背后取出箭 来,搭在自肩上卸下的弯弓之上。   「咻!」的一声,锁定目标之后,长箭毫不迟疑的随之射出,只听见清脆的 一声「咚!」响传来,长箭竟是牢牢的立在水中,只露出了一小节尾端的羽毛, 显然是前端箭矢竟然射入了溪底的土石之中!   少年神色如常,彷佛这是极端平常的一件事一般,纵身跃入溪中,缓缓的走 近,将箭拔出箭上已然附著一尾仍在挣扎扭动的大鱼。   如果现场有武林高手看见,定会惊讶万分。   要知道一般类似这少年的捕鱼方式,就是使用鱼叉来捕鱼了。但是鱼叉不管 是叉柄的厚实度,或是叉头的尖锐与重量,都不是这轻巧的羽箭可以比拟的。要 做到这样,将如此轻细之物,射入水中,还能穿过水的阻力而钉在溪底,可以说 是就算具有非常深厚的内力之人,同时也要有异常敏锐的技巧才能做到的。   少年随即在四处捡拾树枝,现场将打到的鱼烤了起来,不一会,一股浓厚的 烤鱼香味随之散发出来。   「好香啊~~~」随著一声赞叹发出,一个身形高状的青年,从溪旁的林中 走了出来。   少年似乎早已知道青年的来到,淡然的表情,不带著一丝惊讶之情,反是嘴 角边挂著一抹微笑,拿起烤好的鱼来,直接吃了起来。   青年来到了火堆之前,才发现仅有一尾鱼,立刻嚷嚷起来:「喂,你也太不 够朋友了吧,怎么只有一只?」   少年一边吃着手中的鱼,一边不经意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想吃, 再去抓一尾来烤呗!」   青年哼了一声,便往溪边走去,同时念道:「抓就抓,这个村子,谁不知道 我阿牛是捕鱼能手……」但是腿才迈了两步,便想起自己此刻既没钓竿,也没渔 网,又该如何抓条鱼来吃呢?   转身看了看四周,阿牛纳闷的问道:「疑?钓竿呢?」   少年耸耸肩,说道:「没有。」   阿牛又接著问道:「没有?那渔网呢?」   少年再次说道:「没有。」   阿牛愣了愣,随即说道:「少来,别玩了,你藏到哪去了,快点拿出来。」   少年摇了摇头,摊了摊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阿牛显然是不信,但是仔细看了看,却是真的没有,疑惑的说道:「真的没 有?那……那你总不是跳下水空手抓鱼的吧?」   见到少年摇了摇头,跟著问道:「那你总有使用工具吧?你刚刚是用什么东 西抓的?」   少年一言不发,取下身上的弓和竹篓,递了过去。   阿牛一脸不信的说道:「死阿呆,别玩我了,这是要怎么抓鱼?射射野兽还 行……」   没错,这少年,便是那名被阿牛取名为阿呆,丧失了记忆的少年。   话说阿呆跟著阿牛回到村落,已有一段时日了。   一开始,阿呆只是跟著阿牛一起放牛,日复一日。直至上次月圆之夜,在村 子一年一度的狩猎祭典之中,所有村内的青年,都分配了一把弓,一齐到林中狩 猎。阿呆在接到弓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并且在那次祭典 之中,独自一人猎到了十只山鸡野雉,震惊了所有的村民。之后,阿呆的工作, 便不再是跟著阿牛放牛,而是成为村内的猎手之一。   这日阿牛照例赶著牛吃草,不料方才突然的一阵大雨,使得阿牛跑到了林子 内躲雨,雨停之后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传来,使得他被燻的肚子也 饿了起来,于是乎闻香而来,这才发现了烤鱼之人竟是阿呆。   就在阿牛拿著阿呆递来的弓箭,却是百般不信的僵持在那时,他忽然眼角一 瞥,发现了躺在不远处,溪旁的庞然大物。正在满口数落阿呆的阿牛,见状突然 没了声音,只是张著嘴,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察觉到那噪音突然消失的阿呆,抬起头往阿牛望去,立刻知道了为何会让阿 牛鸦雀无声,显然是震惊无比的原因了。   半晌,阿牛总算回过神来,眼神与阿呆相对,讷讷的说道:「这……这不会 是……」   看着阿呆点了点头,阿牛继续问道:「你……你一个人……?」   见到阿呆仍是点了点头,阿牛深吸一口气,以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似乎要 再次确认心中所想的问道:「这只大黑熊是你一个人杀的?」   阿呆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林内外围的飞禽走兽都差不多 猎光了,只好往深处走去,我也想不到会遇上这么大的一只黑熊……」   阿牛听了阿呆的话语,象是看着一个怪物般的看着阿呆,久久才从震惊的状 态下稍稍回过神来,彷佛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嚷著要吃烤鱼的事情,丢下手中的弓 箭,往溪畔的巨大尸体走去,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哪!这么大一只熊,要 是我的话,早吓到手软脚麻了,你还可以干掉他……」   阿呆此时也终于将手中的烤鱼,狼吞虎咽般的解决完毕了,他慢条斯理的从 火堆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跟著阿牛的身后往自己的「猎物」走 去。   阿牛站在黑熊的尸体之旁,却又开始犯愁了:「这么大一只,是要怎么运回 村内呢?对了,那小子又是怎么从山林中带到这的?」阿牛想到了这个问题,疑 问的神情立刻望向阿呆,还未问出口,已见到阿呆走了过来,弯下腰,抬起黑熊 的一只前脚,就这么转身拖著黑熊,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阿牛愣了一愣,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好好的熊皮这么一拖,要是给拖坏了怎 么办?要知道这黑熊全身上下,可是处处都是宝贝的啊!每一个部分,都可以换 成白花花的银子的,怎能这样浪费呢?当下立刻喊道:「等等!」   阿呆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阿牛,问道:「怎么?」   阿牛说道:「你这样会搞坏熊皮的,你不知道熊皮是很值钱的吗?尤其是这 么大一只的黑熊……」   阿呆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   阿牛接著说道:「我去把牛赶过来,然后再用些树枝、藤条编个担子,我们 把熊放在担子上,让牛拖回去。」   阿呆皱著眉头说道:「这么麻烦?」接著歪著头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不 要让他在地上拖就行?」   阿牛点了点头,说道:「这黑熊太大只了,起码要有四五个人才扛得动,还 是花时间做个担子,垫在下面让牛拖回去吧。」   阿呆看见阿牛点头之后,也不管他接下来说什么,直接就翻过黑熊的半边身 子,钻到他的肚子下方之处。阿牛一面说著,一面正在四处看着,想要找些粗一 点的木枝与藤子来做垫子,转回头却看见阿呆不见了身影,当下愣了一愣,正想 出声,却看见整只黑熊突然被凌空抬起,正是阿呆在黑熊下方,将其扛了起来。   一向自负强壮,力气大的阿牛,再次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这阿呆外表看起来 那么的瘦小,却能够一个人将黑熊扛了起来,这是怎样的力气?这……他……还 是人吗?   顾不得再去寻找什么树枝藤条了,阿牛压下心中的震撼,三步做两步的跑了 过去,口中喊道:「等等!……等一下……我来帮你……」   当两人扛著巨熊的尸体,回到村落时,自是引起了极大的骚动。在村民的围 观与帮忙之下,两人顺利的将黑熊带到了村长家前。接到消息的村长,早已站在 门前迎接著,在看到黑熊巨大的尸体之时,就跟所有的村民一般,村长瞪大著双 眼,一脸不信的表情,张著嘴,看着众人缓缓的走近,然后缓缓的把这只巨大的 野兽给放下。   村长显然是尚在震惊之中,看着阿呆问道:「这……这是?」   阿呆答道:「今天走的远了些,想不到就遇到了他……反正,这么大一只, 我们也吃不完,干脆就交给村长来分配吧。」   旁边的村民听完阿呆的话,无不大哗,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著。   「阿牛、阿呆!……我听隔壁的胡婶说……」一个清柔之声响起,同时一个 少女排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询问的话语却在看见黑熊之后,轧然而止。   「小曼姐!」阿呆看见来人之后说道。   「姐……你看!阿呆他打到了什么……」此时已从震惊状态中回覆过来的阿 牛,早换成一副得意的样子,享受村民那种惊讶与尊敬的眼神好一阵子了,一看 见这名年轻的女子,马上迫不及待的炫燿了起来,完全没想到,这是阿呆一人所 为,和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这名年轻女子叫做小曼,是长阿牛一岁的亲姐姐。   阿牛的父母亲在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当初他们一家还是刚来到村内 的外来者,在村内也没有其它的亲戚,两人的父母死去之时,两人年纪尚幼,根 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其它的亲戚可以投靠。要不是其它的村民看两人孤苦无依 之下,时常加以援手,她们两人也撑不过来。   小曼是在听见隔壁大婶的报信之后,立刻赶过来看个究竟的。小曼绑了一般 村姑的两个辫子,穿著朴素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与补丁, 乍看之下,便和一般的村姑没两样,并不起眼。   但是只要稍微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有著一双灵动的大眼,以及端正细致的 五官的她,实际上是一个美人胚子,村内几乎是所有未娶妻的男性,都对她有追 求之意,想将她娶回家。事实上,那些村内的大婶、大姑,时常便会上门说亲, 使得她不堪其扰。   不过小曼似乎是对所有人都没意思,回绝了所有上门提亲说媒的人,只说要 照顾唯一的弟弟,在阿牛娶老婆之前,是不会考虑嫁人的。也因此,最近有不少 人已经把念头动到了阿牛的头上,不断的想帮阿牛介绍女孩,让他早点讨房媳妇 儿。   把那头庞大的黑熊丢给长老之后,也到了晚饭的时间,阿呆三人,回到了村 内的家中,也就是小曼与阿牛两姐弟的家中。   小曼听完阿呆的叙述,不禁担心的上下的看了看阿呆,同时柔声问道:「有 伤到哪儿么?你也真是的,遇上了这么凶恶的猛兽,干麻还要硬上呢?你不会跑 走么?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阿呆耸了耸肩说道:「当初也没想那么多,遇到了什么就猎什么罗。」   倒是阿牛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姐姐,然后说道:「他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你面 前么?你是在紧张个啥劲?也没看你为我这么紧张过!」阿牛说这话,其实是半 开玩笑,却也同时在半调侃著小曼,以他的直觉与观察,自从他将阿呆带回家来 之后,小曼对阿呆的关心与好感,便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虽然好几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姐姐一向对男性都是不假辞色, 更何况阿呆又瘦又小,年纪还比自己小,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不过,阿牛自己也发现,越是跟阿呆相处,就会越发的被他一种特别的气息 所吸引,而且,阿牛越来越发觉,这阿呆不是一般人,他身上叫人惊讶之处也越 来越多。   现在,阿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肯定了,要是哪天姐姐对他说出她喜欢阿呆 的话,阿牛也不会觉得惊讶。就像现在,自己的半玩笑话,竟然使得姐姐在骂他 胡说八道的同时,羞涩的脸红了。   阿牛这辈子从没看过他姐姐的这种表情,不禁呆了一呆,若有所思的愣了一 会。其实不只是阿牛,小曼那种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同时双颊那 白中泛红的肌肤,甚至蔓延到了白皙的颈部,低头羞涩的神情,这种浑然天成的 美丽姿态,连阿呆看到时,都不禁呆愣了一下。   阿呆在失去记忆之前,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经验,对男女之情尚是懵懵懂懂 的一个单纯少年,而丧失记忆之后,在这方面就更有如一张白纸一般了。小曼羞 涩典雅,美丽无双的脸庞,刹那间便深深的印在阿呆的脑中,植入了他的心坎。   过了数日,阿呆与小曼间那种微妙暧昧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滋长著。或许 两人毫无所觉,但是在阿牛的眼中,自己的姐姐与阿呆两人,那平日生活间的言 行举止之中,所自然流露出的丝丝情意,正所谓旁观者清,亦全都看在眼里,了 然于胸。   阿牛赶著牛,缓缓的往溪边而去,远远的,便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自那日溪边巧遇之后,阿呆与阿牛之间,每日午后,都会到同一个地方,抓几尾 鱼烤来吃。虽然两人并未真的出口相约,却彷佛已说好的默契一般,只要到那个 时间,便会自动的出现。   「你这小子,烤鱼的技术越来越好了。」阿牛大声的说道,同时缓缓的走近 溪边。   阿呆正坐在火堆之旁,专心的烤著鱼,叉著鱼的树枝,在火堆旁缓缓的转动 著,鱼皮逐渐转变成金黄之色,被炙热的火焰所烧出的鱼汁,在阿呆熟练的控制 之下,沿著鱼皮表面流动著,却并不滴下。   等阿牛走近,阿呆随手将一只烤好的鱼,连同树枝一块往阿牛掷去。阿牛也 不客气,接著鱼之后立即大口吃了起来。两人狼吞虎咽似的吃著,不一会,手上 只剩下鱼骨和烧焦的树枝。   在两人的狼吞虎咽之下,手中小小的一尾鱼一会儿就被吃个精光,只剩下丢 了满地的散乱鱼骨。打了一个饱嗝,阿牛满足的拍拍肚皮说道:「我说阿呆啊,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干麻?」   阿呆闻言看了看阿牛,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看着阿呆的表情,顿了一顿,说道:「还是想不起自己的事情?」   看见阿呆缓缓的点了点头,阿牛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说道:「想不起来就别 想了,你看我,无亲无故,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阿呆不是没有试图回想自己的过去。有时候,某些杂乱而单独的画面,有些 人的影像,常会莫名其妙的闯进阿呆的脑海之中,却又无法连贯,一旦想要试著 回想,却又毫无所得,剧烈的头疼却紧接著而来。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阿呆反问道:「你呢?你有想过要干麻吗?」   阿牛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好一会之后,方才说道:「我……我想要加入 圣门。」   「圣门?」阿呆下意识的重复著念道。这个名词,怎么好像有听过的感觉, 有点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的亲切……好像……好像跟自己有某种关系似的。   「嗯。」阿牛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听说圣门正在起义抗元,急需要人 手,我阿牛虽然不识字,没有什么学问……不过,人家不是说过吗?那个什么… 男儿志在四方,当投效沙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阿牛越说越起劲,起身拍拍胸膛,又拉起自己的袖子:「你看,我每天都在 锻炼自己的身体,体格健壮如牛,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加入圣门。不过……」说 到这,阿牛突然想到了什么,语音渐渐低落了下来。   阿呆问道:「不过什么?」   阿牛低头不语,一会才说道:「你知道的,我姐姐……我们两人自幼相依为 命至今……我不放心她。」   阿呆恍然大误,起身拍了拍阿牛的背,说道:「我了解。」   阿牛继续说道:「我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这样一来,我才能够放 心的自己出去闯一闯。」   「嗯。」阿呆应道。   「阿呆,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姐?」阿牛突然转头问道。   突如其来被人这样询问,阿呆愣了一愣,原本淡然的神情刷的一下子红了起 来:「这……这个嘛……嗯……我……我也不知道。」阿呆虽然不习惯表露自己 的感情,对于阿牛,却也不想说谎。   「说实话,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叫做喜欢一个人……」阿呆的继续说 著:「我……我只希望能天天跟她说上几句话,看着她的笑脸……」   阿牛点了点头:「你觉得我姐,漂亮吗?」   阿呆立刻点了点头:「嗯,漂亮。」   沉默了一会,阿牛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 的……不过,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   阿呆闻言,惊喜的抬头:「真的吗?」   「嗯,骗你干麻?」阿牛拍胸保证道:「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不了 解她吗?」   「好了,该回去了。」阿牛看了看天色说道。   两人结伴而回,阿呆拎著几只山雉,伴著牛群,与阿牛两人一走到了村庄外 围,便发觉有点不对劲。   夕阳西落,一向宁静安祥的村庄,此刻只见四处人影晃动,哭喊之声此起彼 落,显然是人心惶惶,发生了某种变故。   「李大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牛随手拉住一人问道。   李大婶语带哭音,似乎又是伤心,又是惊恐的说道:「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 人,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尖刀,说是什么圣什么门的,需要新兵,把我们家的狗子 硬是抓走了!」   「什么?是……『圣门』吗?李大婶?」两人闻言不犹一惊,怎么刚刚才说 到圣门,现在就出现了?而且……这种强掳百姓为兵的行为……圣门原来竟是这 样的?   阿呆脑中突然飞过了一个片段,从前……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再 去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对了,他们的队长,路过你们家门口时,撞见了正在收衣服的小曼, 说是很喜欢小曼,也硬把她带走了。」李大婶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连忙跟阿牛说 道。   「什么!?」阿牛与阿呆异口同声的大声叫了出来。   两人旋风似的冲回家中,只见家门大开,家中东西散乱不堪,门口还有一堆 衣物散落一地。   「姐姐!」阿牛见状发了疯似的四处大喊,往房内冲入。   阿呆反而冷静了下来,退出家门,拉住了一个神色匆忙,经过家门前的村民 问道:「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待续】